南庆朝堂之上,已然乱作一团,太子出征,身陷重围,被北魏大军围困。
更有密报回来,说太子殿下与战清风大战得胜,却又忽然昏迷不醒,已然好几日不见好转,军中群龙无首,又被北魏军掩杀围困,求朝堂速速发兵去救。
朝堂之上,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也有不少人急得是团团转:“老臣早就说过,太子殿下年纪轻轻,不知轻重,仗着庆余堂那个叫叶轻眉的女人提供粮饷,就想与北魏争锋,唉……”
“是啊,北魏兵锋何等强盛,向来南征北战从无败绩,太子殿下偏偏要帅军主动去攻,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啊……”
而今的皇帝就是昔日的诚王,也是太子李云景的父亲,他厉声开口:“还说这些后话有何用?在座诸位爱卿,谁人带兵去救我儿脱险啊?”
皇帝这一声问,大殿之中立马一片寂静,去救太子,那就是要带兵出关去与北魏的骑兵野战,南庆一国不是没有将军,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将军带兵出过关,因为南庆少马,北魏多骑,野战必败。
所以南庆向来都是仗着关口城池被动防御,出关去救人,十有八九又是一场大败。所以此时朝堂之上,无一人开口说话。
皇帝大急,又问:“我儿为国身陷险地,你们一个个却连救都不敢去救?”
“陛下,非是我等不敢,而是大举出关,胜少败多,若是大军出关,再败,那锋鸣关便也无人守卫了,锋鸣关一破,北魏骑兵长驱直入,南庆危矣。”
“难道你们就要眼睁睁看着我儿死在北魏之地?”皇帝拍案而起。
满场噤若寒蝉。
忽然。
忽然有一人开口:“陛下,奴婢愿带三千骑兵去把殿下救回来。”
皇帝转头一看,侧面一个太监躬身拱手而立,正是陈萍萍,皇帝颇为惊讶:“你……”
“陛下,奴婢不用锋鸣关守军出关,奴婢只要三千轻骑,百死往前,必把殿下抢回来。”陈萍萍已然跪地大拜。
皇帝看了看满朝文武,又看了看陈萍萍,再看了看满朝文武,再去看陈萍萍……
“你……你,那你速去!不要耽搁了,快去快去。”皇帝已然无法,死马也当活马医。
陈萍萍爬起来就跑,三千轻骑哪里有?禁卫营里有,得赶紧去调。此时,没有人知道,小太监陈萍萍,会从今日崛起。他临时借来的三千轻骑,来日会成为天下人闻之色变的黑骑。
陈萍萍,一个从来不显眼的小太监,一个武学奇才,二十岁出头的八品高手,一往无前的百死奋勇。
此时,整个南庆,也唯有陈萍萍,能在战场之上与九品战清风对垒,因为战清风已然身受重伤。
南庆,是一个悲哀之国,偏安一隅,军力与北魏差得十万八千里,文风与北魏差得十万八千里,人才与北魏也差得十万八千里。
陈萍萍,带回了太子李云景,带回了那个依旧昏迷不醒的太子李云景。
没有人知道李云景为何在大胜战清风之后,会忽然昏迷不醒。
连叶轻眉也不知道李云景为何会如此。
但是李云景终究还是醒过来了,醒过来的李云景,好像换了一个人,面容上的青涩已然尽去,换上去的是一脸的刚毅,他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勾于言笑,而是常常眉头紧锁。
一场大败,莫名其妙的大败,并非李云景变化的原因。
太平别院里,叶轻眉问着李云景:“小李子,你到底怎么了?”
李云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忽然就昏迷不醒了。”
李云景这么答着,但是他并不是不知道,他知道,他应该是练功走火入魔了,与战清风大战之后,忽然浑身的霸道真气在体内乱窜,那种痛苦,犹如浑身上下被蚂蚁啃食,五脏六腑被人拉扯,李云景能清晰的感受一切,甚至能听到所有人说话,但他就是醒不过来。
整整一个月,他就承受着这种无以复加的痛苦,撕心裂肺的痛苦。他无数次想死,想让人一刀杀了自己,但是偏偏就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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