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少部分人强词夺理,“孩子又不是东西,他们是活人,一个错眼自己就跑了,又不是死的能看住。”
田青安没有去跟她争辩,她只要让说通大多数人就可以了。
“说你家孩子小调皮,照你这么说,这个最小呢,四岁是吧,明儿个把你们家里房子烧了,谁要是也能这么说一句——‘孩子小,算了!’,那我做主了,你,不用赔了!”
但是没人敢说。
别说烧房子,哪个熊孩子拔家里一根菜他们都得上门说道说道。
不说,坚决不能说!
“最后一条,我家贵重的东西为啥不锁起来。这话就更可笑了,我家的东西我放哪儿还要跟你们汇报一声?那用不用我今天吃几粒米也要数清楚报给你们啊?”
“至于要钱没有,这就更好办了,第一,我大哥没有开玩笑,那本《史记》是京城汇文私塾刘先生的藏书!”
“第二,我这个人特别善良,所以我要提醒你们一句,请仔细的想想,为什么你们家的儿子、女儿、孙子、孙女要进我家,他们为什么要把我家翻的乱七八糟,毁坏我们家的东西?”
“我们之前跟这些孩子并不熟识,甚至都没说过话,更没有得罪过各位,我相信,这件事儿应该跟你们大人无关……看在大家是一个村子的份上,我没有把这些孩子怎么样,但是不代表我好欺负,半个时辰后我会把赔偿清单贴在村口大树上,给你们半天的时间准备钱,明早我在树下等着收钱!”
依然有人不信邪,“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本事儿你就拿走俺的命!”
田青安眼中闪过厌恶,“随你!”
见她真的不在乎,有些人慌了,在外面干过活儿的,也算是见过世面,自然是知道书本有多贵重,如果告官,他们可就完了。
“九叔,你快说句话啊!”有人着急喊道。
不想赔钱,也不想见官。
那个眉眼精明的妇人则喊着,“俺刚才瞧了,十多个娃,有大半都是田老五家的,红枣,你不能光叫俺们赔,你们已经分家了,五伯家不赔吗?”
田老头眉头皱的更深了,不得不站出来说道:“红枣,这些人不光是一个村子的,还是俺们老田家的本家,是你的叔伯爷爷辈的!你这么说话,还把老祖宗放在眼里吗?”
田青安正色道:“正因为我把老祖宗放在眼里,放在心里,我才对大家说着一番话的,大家都知道我们田家老祖宗可是进士及第,当过大官儿的人,结果他的后代子孙们却把书本当废纸撕,老祖宗要是知道了该多痛心!”
“要是各位心里真的有老祖宗,就该尊重读书人,尊重书本……咱们这个朝代还算是好的,你撕了书本,顶多让你赔偿,我听说前朝的时候,要是有人对读书人不敬,胡乱毁坏书本,是要坐牢的!”田青安慢悠悠的说道,一点也看不出她在恐吓人。
这下就连田老头也不得不顾忌了,“俺不跟你说,你爹呢?把你爹叫过来,俺跟你爹说!”
“我爹去镇上了!”
田青安也不想跟他说,这老头奸猾的很,估摸着已经嗅出事情跟家里孩子有关了。
……
此时村长深深的看了眼田青安,他家条件算是好的,家里的孩子几乎都上过学堂,只不过没啥天赋,学不进去。
所以,他知道田青安说的是真的,也是他没有立刻站出来说话的原因,那满地破损的书本和纸张,看着就眼疼,恨不能狠狠抽孙子一顿!
“红枣啊,这事儿确实不小,我们回去商量一下。”村长没有反驳,这让其他人很是不忿。
当即就有人喊道:“九叔,俺家可没有钱赔的!”
村长也气的不行,回头怼了一句,“没有就把孩子留下来抵债!”
那人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了。
村长拉着自家孙子准备离开,谁知孙子在他耳边说了句话,村长又转回头来。
“都先别走。”
“九叔,还有啥事儿,俺们急等着筹钱呢,俺家可就一个孙子,可不能见官。”眉眼精明的妇人阴阳怪气道。
村长不搭理这个妇人,对着她手底下的孩子招招手,“铁柱,过来,大毛,花生,板凳,二蛋……你们都过来!”
只要是从屋子里出来的孩子全被村长叫过来了。
“站一排,现在俺来问话,你们一个个的说,从二蛋开始,都说实话,不说实话,回头把你们关起来,不给你们饭吃,也见不到你们爹娘。”
村长刚说完,小些的孩子们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纷纷跑向自家长辈,“娘(爹、奶、爷)不要关起来,有鬼,九爷爷要让鬼吃了俺!”
村长满头黑线,他说鬼了吗?
“九叔你也是的,孩子那么小,你给俺们吓坏了咋办?”
“就是,九伯你要问话就问,吓唬孩子干啥,俺家孩子可从来不说假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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