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杰还没来得及开口，马勇已又狞笑着吼了起来。
“哈哈，换言之，就是害死了四代掌门人，杀了周烟的父母，又差点毁了瀚棠山的豺狼，就是你杜杰啊！”
一句话说完，周烟已无声地哭了起来，脸色苍白无神，嘴里却还轻声说着。
“住口……住口。”
马勇的话还没什么，可周烟的反应，却令杜杰怀疑了起来。
周烟师父的表现，怎么像是，证实了马勇的这句话啊？
可是，我那天晚上明明看见了那匹豺狼，我怎么可能，就是那匹豺狼啊？
我不是四代掌门人的遗孤吗？
难道，我真的穿越成了一头凶兽？
杜杰已想得呆在原地，嘴唇抖了几抖，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马勇看见杜杰这样，笑得更开怀了。
“小杰，偶然来外山的门徒，都躲你躲得远远的。外山那些，家里跟咱们山中亲近的记名弟子，也都对你有偏见。
你上赶着去给人帮忙，人家也不同意，你捣乱人家的事，人家也都对你敬而远之。
这些，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一个孩子，就这么不受人待见呢？”
杜杰终于忍不住，也开始思考马勇的这番话来。
难道，山门中人说我是那匹豺狼的事，不是空穴来风？
所以，上天给我这天命之子的安排，不是成为人上人，而是，成为一头祸乱世间的凶兽？
我是，这个世界的毁灭者？
杜杰呆立在当场，脑子里开始天马行空的中二起来，可落在马勇的眼里，却以为是自己的话已经震慑得杜杰发蒙了，忙又一指周烟，火上浇了一把油。
“就连周烟，也一直记恨着你啊！你就算得到了上天的怜见，真开了窍，也没有资格成为瀚棠山门徒！没有人会认可你的，也没有人，会不厌恶你的！”
周烟透过眼眶里的泪水，望向了杜杰的方向。
周烟对杜杰，可不是寻常的讲师对学生的感情，换句话说，周烟会来外山当一个讲师，也全是因为，要来看一看杜杰。
当年，掌门人曾对周烟说过，杜杰所有的捣乱行径，全是因为，他是一个孤儿，他想和别人亲近亲近，让别人也记得自己。
而周烟这几年来的相处中，看遍了山中所有人，因为八年前的那件事，对杜杰的冷眼和偏见。
也看遍了杜杰，为了让众人对自己亲近，为了让别人注意到自己，而做出的一切努力。
既要强，要乐观，又要把所有痛苦都藏在自己心中。
这四年，周烟只把杜杰当做自己的弟弟一般，心中早就怜惜起了杜杰。
周烟只把杜杰当成一个少年老成的孩童，此时猜测杜杰的心境，直怜惜得无声地哭了起来，而杜杰正想着前世，看过的妖魔鬼怪的故事，想着自己是不是要找座山，建个洞府，成为一方妖王。
而马勇，看这两人已然失神，便狞笑着转动起了手中的钢钩，直把十字钢钩旋转成了一面圆盘似的，又在笑声最激荡时，猛地将钢钩脱手而出！
杜杰正憧憬着一代妖王的未来时，突然看到了飞来的钢钩，忙转过身去，就要向一旁躲去。
可一个八岁孩子的身体，哪会比掷来的兵刃更快呢？
杜杰刚一转身，便听见了耳边的风声。
下一刻，便是“噗嗤”一声闷响，和一道飙起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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