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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
冀州东平。
时残阳西下,紫霞漫天。
但一身白盔白甲的赵子龙,却眉头紧锁,站在东平郡城西门之上,眺望着长安方向。
“报,将军!”
“这东平郡城的百姓对咱们的仇视太深了,他……他们根本不听教化,还攻击我们的步卒!”
一位副将登上城楼,沉声禀告道。
他身上的黑色甲胄之上,污秽不堪,头盔顶上的那束红缨束,还有未干的蛋清在拉丝滴落。
赵元转过身来,步向城内方向,俯瞰下去。
此时的西门内城,聚着上千的东平郡城子民,簇拥在昔日用作斩首刑犯的监斩台下。
而监斩台之上,有一位柔弱如柳的动人女子,却身披麻头戴孝红着一双微肿着的双眼,用已经沙哑的嗓子在极力高呼道:
“乡民们,你……你们听我说,我父亲他欺骗了你们,欺骗了所有的冀州百姓!”
“他不是你们心中的两袖清风一心爱民的父母官,他……或许曾经是,但现在不是了,他背叛了自己的初心!”
“我的父亲他罪孽深重,他因为自己的野心,一手将冀州百万黎民推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我只想替他好好的赎罪。”
“所以我求你们,不要仇视天子,不要对抗天子,更不要替我父亲鸣冤屈抱不平,他……他是罪有应得的啊!”
朱凌雪在努力的劝慰道。
她在赵元开的面前说过,要替父亲的野心罪孽赎罪,要化去冀州百姓心中对于当今天天子的所有仇视和抵触。
因为她心里清楚,冀州被天子平定之后,黎民百姓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尊天子拥汉室,不能有一点的异心。
若是抵触仇视天子,让冀州动荡,最后受苦只是他们自己。
但……
从今天的日出到日落,朱凌雪说哑了嗓子,最后才发现自己似乎太天真了,太理想化了。
“大小姐,你不要再说了,朱公是什么人,我们东平百姓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没错,百姓心中都有一杆秤,是非对错与公道,都在人心!”
“朱公以前常常说,汉室无能,世道浊浊,那天子更不是什么仁义之君。朱公不求天下安康,只求能在冀州守住一方净土!”
“可是现在,那……那暴君连这一片净土都不愿意放过!”
“现在朱公都被那暴君给杀了,这大汉没救了,冀州也没救了!”
东平百姓根本就听不进去朱凌雪的劝告。
朱运虎深耕养民三十年,早就深入民心了,此番被天子问斩,就等同于冀州子民心中的天崩塌了。
他们,根本就无法接受!
“大小姐,你……你是不是被天子要挟,才出来讲这些话的啊?”
“大小姐你不要怕,是朱公唯一的千金,只要你说一句话,我们就算是死也要保护你!”
“对!我们冀州子民根本不怕暴君,大不了,就反了这大汉!”
这些人胆大无比,一口一个暴君不说,还敢公然谋反大汉。
站在外围的一位都卫军百夫长闻言之后,大怒无比,呵斥道:
“尔等刁民,竟然如此欺君罔上,还……还说要造反,你们就不怕被杀头吗?”
“杀啊!我们根本就不怕!”
“呵呵……你们要是敢杀,早就动手了!你们就是怕彻底激怒了我们百万冀州子民,怕我们全部揭竿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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