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寨瞬间热闹起来。
张家与刘家住在一个院子,李家又和亲家住在相邻的隔壁。
长者们挨门挨户拜访。
本以为,他们带来的锅灶都要用到。
“郎君实在太周到了,连碗筷都发了新的。”长者们集合在一起,都道,“这样的主家,咱们何曾遇到过,须拜谢。”
李寇的家里,一切都照旧。
他清洗过碗筷,又刷了锅,正做饭,长者们在门外叫道:“郎君可在家?”
李寇道:“进来罢。”
三五十长者,进门一起拜倒,都叫哪里也不去了。
李寇道:“哪里的话,人生有双脚,本便是为自己蹚路所用,但凡有好前途,何必拘泥在这里。”
遂请长者们入内,不及坐,又有人来了,进门先问过安。
众人视之乃是自州府请过来的郎中。
三五个郎中,虽年轻,也有些手段。
几个人都问:“主家安排的屋舍、药材,那是再好也没有了,只是若瞧病……”
“无妨,先瞧病,一季度结算,若谁家财力不足,我来出钱吧。”李寇道,“尔等只要尽心竭力,每月每人有白面六十斤,钱一贯,若都说尔等手段十分周到,加酬不设上限的。至于肉、菜、油等物,尔等可自买,有补贴。”
几个郎中大喜道:“郎君真是慷慨的人。”
又有更夫带着妻子过来,李寇亲诊视,营养跟上来,妇人身体日渐好转许多。
更夫道:“郎君可使我报更?”
“不必,山里人家暂且不须这些,你与朱文商议,如何更省力地开垦荒地,大嫂可寻愿出力的夫人,学养猪,养鸡鸭,此外还须学会伺候菜地,各家可自养猪羊,可自开辟菜地去,我有大型猪场一个菜地百亩,往后会更多,愿来的,每月支钱一贯,养得好,又愿学本领,待我们的生猪与蔬菜卖到城里,还有些分红,左右不可亏待妇人。另,选三五妇人,须精于厨事,须仔细耐心,学堂要开了,每日孩童有三顿饭,有面,有肉,有鸡蛋,也有些蔬菜,我自供应学生,你们去做饭,打扫学堂,每月支钱千五,若闲暇,可回家种地,可在学堂附近开辟菜地,也可寻更好的出路,哪怕去城里去做工。”李寇吩咐着。
长者们面面相觑断然叫停:“郎君不可如此——千八百人生计怎一力承担?”
“非一力承担,如今正百废待兴,我自然有担当,往后各家日子过好一些了那便要商议各家承担,此事不必再商讨,吾意已决了。”李寇执意道,“另,长者们也不可闲着,寨中有农事,须出个主意,引壮丁劳作;寨中修水利,须出些力气。此外,若有龃龉了,先请诸位长者公论,我再做裁决。”
长者们只好从其命,只是心中颇有些忐忑。
哪里来那等财力养活全寨的民众?
“我等,与郎君一损俱损,须下些力气,此外,做事时,不可偷懒怠慢之,尽早做好了寨务事宜,早些过安生日子。”长者们离开后心下有了计较。
“何不见郎君日常饭食?竟一饭,些许菜,零星一点肉,此为省钱尔。”很快的,寨中尽知李寇的生活了。
这也不是李寇作秀。
他对饮食起居并无太多的要求。
只消能吃饱,一碗面条与一桌宴席并无太多的区别了。
吃过饭,李寇绕山行走一圈,见私下里无事,便回家休息。
傍晚,李寇起身正要开荒,只听山头有人高喊着:“贼来!”
山下喊声大作,有姚平康怒喝,有鲁达怒叱,也有下山的张大郎等人惊叫。
怎地?
李寇提大枪跨手刀飞身奔山下,到半路,山下上来一伙人,抬着个刚到山下落脚的汉子,那汉子头上冒着汗,却咬着牙大骂:“好贼人,莫说打坏了,打死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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