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常在绿林军中位高权重,众头领素来畏服,是以此语既出,张卬倒也不敢违拗,这当儿只得悻悻地回去坐了。
朱佑观瞧数名绿林军的头领尚未归坐,便即赔笑言道:“大伙好不容易聚到一块儿饮酒,要是当真就此回去了,两位寨主都要不痛快啊。”
那几员绿林军的头领虽知王凤有心滋事,却又惟恐副寨主见责,便也未敢再行造次,竟而相继归坐了。
那王常面色稍和,径朝段峰举酒道:“俺们绿林寨里头多是粗人,好汉且容本副寨主替手下的弟兄敬你一碗。”
段峰深感大义,随后嗟叹一声,道:“咱瞧你倒不坏,只是大伙既要复兴汉室的江山,便该合力发兵,你们绿林寨的弟兄不动,徒累得咱轩辕派又平白搭进了好些同门啊。”
柱天都部及轩辕派的人物皆现黯然神色,程鸿渐更自伤怀道:“我段大叔先前并非分坛的坛主,可近来派中好手相继战死,他接连承继上头的职司,现下河北分坛的担子已然落到他的身上了······”
便在这当儿,姚蓁蓁接过檀郎话头,随之悠悠地道:“大伙既为汉军,便该协同征战,若是轩辕派跟柱天都部的兵马当真耗尽,那王莽大军又岂会放过绿林好汉啊。”
此言深合唇亡齿寒之理,绿林军的头领虽是多为草莽,却也有人深以为然,但瞧那马武悻悻地道:“大伙在此合兵乃是欲图大事,我绿林军的弟兄却只由着旁人厮杀,如此还有甚面目拿秤分金银啊!”话音刚落,便不由径朝王凤瞥眼望去。
那王凤先前曾命所部头领按兵不动,这当儿正不知怎生言语,赵萌当即打个哈哈,道:“此番围攻宛城,非是我绿林好汉不敢迎战敌众,怎奈堂堂汉军中尚且没个皇帝,诸般调度自是难以顺当了。”
诸多人物皆觉此言有理,恰在三五名头领附耳私议间,筵席上忽有名汉子昂然言道:“我刘氏宗亲乃是柱天大将军刘縯的兵,本将军忠心奉他为主!”
刘縯素怀高祖雄心,这当儿闻听此语,便不由面露得色,随即豪纵引荐道:“这位头领名唤刘稷,亦是我大汉高祖的嫡亲血脉,平素委实立过些军功,可堪虎将也!”
诸多刘氏宗亲相继拥戴刘縯,赵萌纵声大笑,接着说道:“我等汉军复兴汉室的江山,自当拥立高祖后裔,只是柱天大将军早已言及他不贪权位,大伙偏执拥立,岂不是要陷他于不义了。”
诸多原绿林军的头领群起鼓噪,而那王凤开怀笑赞道:“赵头领所言极是,俺这便封你做军师!”
赵萌忙引刘玄躬身拜谢,接着说道:“老夫以为大汉拥立皇帝,定要权衡绿林、轩辕派及柱天都部的三方势力,此事倒可从长计议。”
那段峰愈发按捺不住,竟而愤懑接口道:“大汉孝成皇帝的龙嗣刘子舆尚在人世,大伙还他娘商议鸟!”张卬轻哼一声,嗔道:“天晓得那刘子舆是哪只狗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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