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路诸侯失去了西北的耳目,心中自有不甘与那不安,随即便有四王进都,抗棺死谏,上书西北王十条罪状,首条便是残虐暴政,屠人无数!
皇帝闭目养神,无卑无喜。朝退文武百官,独留四王四棺。众人不知朝中发生何事,只知四王离宫时,那四人,一喜三忧。
喜的那人正是:封地在西北寻夏城至皇城祥符这条官道通路的孙王孙黎枫,被提正二品辅国大将军!
当朝之中,能与天子之体同榻而坐,执子共棋之人唯有左尹司徒智川。
面对着金玉雕琢的棋盘纵横,面色宽宏的皇袍之人,缓缓将一枚雕有栩栩如生的小龙的黑子放在左上方道:“西楚老儿当年劝我,六朝一统,天下亦不平,我是今日才有体悟啊!”
转动着手中的刻有彩凤的白棋,司徒智川看向右下角道:“二十五人的泰安比起六人的六朝,的确是要更乱啊。”
“司徒先生,想来当初父皇不将皇位传给我也是有道理的。能让天下太平的终究不是我……”
“陛下,世间很多因果本就不在你我掌控之内,十九横十九纵三百六十一个点位的棋盘就有万千变化,何况这世间呢?我们千算万算,怎么也想不到麻裙怎么会去救一个小郎中,不顾您的计划啊。”
取起棋盘左上方的一片黑子,威严之人无奈地摇头道:“本想让麻裙杀了小九,掀起一番浪潮的,这十五个诸侯也该去掉几个了……
不过也好,何运鸿真是寡人的福将,搅乱了西北所有的局,好大一滩浑水!
也合我意,现在的我不仅要养虎,还要养狼养豹养一切凶兽,能在这片困笼中活着走出来,那就是这片天的王!我能做到的,下一个皇也该做得到!是我儿子也好,是十五路诸侯也好,不懂战之痛,就学不会统御天下平和之道……”
皇帝似乎还想说什么,剧烈的咳嗽中断了这场棋局,早就候在门外的御医提箱而进,十人均是中原最有名的医者。司徒智川起身站在一侧,他突然想到了这些年何运鸿的唯一一次进都,唯一一次进谏:
“陛下,末将但求一名御医,我悍守边关众将士有多少人不是死在沙场,而是死在末将的怀中……”
司徒智川蓦然感觉有沙子进了这眼中,这两年他见过多少人为官权利财上谏纳言,互相争斗朝风日下,在皇上的刻意纵容下这些人更是变本加厉。道统三年的生活,几乎是倒退三年。朝代之衰,百姓苦;朝代之盛,百姓亦苦。
除了何运鸿,何人曾为天下之民考虑过?
不对,倒也有,不过全被关在牢中,锁在狱里,或许未来的书生中还会有吧!
春分雨寒,龙体欠安,泰安朝上下满朝风雨。
孙王升禄,左尹落泪,庙堂中高低提心吊胆。
一道圣旨自宫中传往三百六十州一千五百五十七县:道统三年六月二十日,夏至之时,全国科举共试。诸县务必选取县城前三名,赴都城祥符统考。考生之背景身份,一概忽略,凡过科试者,既往不咎!
皇帝的玉玺之印,章盖在“既往不咎”之上!
消息的传递自分轻重缓急,秘闻能一日从西北寻夏到都城祥符,统考的消息却足足用了三日,直至清晨天边既白还未日出之时,才抵达寻夏城被张贴于城墙之上。
钰站在告示之前,不禁想起了自己当年宣誓以命悍守的公主,那才是世间的一流才子!可惜,这个江湖还没听说过女宰相。算起年龄,公主若是还活着,怕是和这小姑娘一般大吧?
洗净了脸挂着两个马尾的小女孩,一只手拿着一个菜包,一只手扣着鼻子,学着大人的模样眯着眼叹着气看着这吸引人的告示。
钰莞尔一笑,自己的公主可不会这般不顾教养。也不知为何,自从三日前治疗自己后,她的身边无时无刻便被这小女子占据。偷摸着观察自己化妆,暗中注视自己的吃饭喝水的姿态,有模有样地背地里模仿自己……
“你怎么改吃菜包了?”
“本小姐吃肉吃腻了,改吃菜换换口味!”
“给我一个?”
“想得美!”
李之之今早洗了个脸的功夫,钰竟是就缠好了胸,换上了一副男子的装扮。这可是让她郁闷坏了,莫非那巨峰里充斥着传说中的内功气力?可大可小?
“你哥若是过了这考试,你以后可就有吃不完的包子了!”
“切,我哥才看不上这什么科试!”
“怕是考不上会丢人吧?”
“考上了就能医治整个天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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