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浑身的皮肤被烈日炙的脱去了一层又一层的皮身上宛如置身于蒸笼里浑身油腻腻、水淋淋。
可这一双双眼里却是冒着绿光他们是狼一群饥饿四处觅食的狼!
…………………………
每当这个时候唐寅便会站在一处峭壁上看着那峭壁之下翻滚的海浪!在望着远处的海平面的时候总是带着几分诗人特有的惆怅。
教授完起兵骑马的胡开山会攀爬至此处特意来寻觅唐修撰他总能将唐寅从这港湾附近找回来。
胡开山中气十足地道:“唐修撰该吃饭了。”
“噢。”唐寅应了一声没有回头。
他突然道:“老胡。”
“唐修撰……”
唐寅道:“这天地之大真是超乎人的想象啊。”
胡开山便按着腰间的刀柄挺拔的身子在这夕阳之下落了一个巨大的人影他抬头看着夕阳感受着脚下阵阵浪花拍打着峭壁口里道:“嗯。”
“你会想念我的恩师吗?”
“你说恩公?”
唐寅的儒杉被海风吹得衣袂飘卷他笑了笑看了胡开山一眼。
胡开山咧嘴笑了:“自然会我除了想娘们就是想恩公了。”
唐寅像是突的被什么触到似的目光突的显得有些沉寂摇头而后苦笑道:“我不会想我的妻子。”
唐寅的心底深处似有无法挥去的痛苦记忆他虽为才子却并不风流他的妻子和他的感情甚是寡淡!
唐寅抬眸眼里倒映着夕阳的余晖而后道:“我成日在想恩师……现在怎么样了。”
胡开山道:“你找个娘们就不会想这么多了。”
唐寅摇头道:“我还想念一个人……”
胡开山道:“娘们?”
唐寅又摇头:“我的至交好友他也是恩师的弟子……”
“恩公不是只有五个门生吗?你……还有王相公、欧阳相公……”
“那是恩师玩笑的还有一个他叫徐经是我的至交好友算起来是我的师弟恩师之所以一次次说他只有五个门生别人不明白不理解但是我知道其实是因为恩师很想念他。”
“……”胡开山沉默了显然他也无法理解。
“徐兄奉恩师之命出海从他出海起恩师就极少提起徐兄了因为恩师知道徐兄此去实乃九死一生怕是……再难活着回来他已成了恩师心底深处的隐痛你知道吗?恩师越是不提他便越说明恩师若是提起他心会很疼……很疼……恩师对徐兄寄以厚望我们师徒之间的情感不是寻常人可以比拟的……
说到这里唐寅闭上了眼任海风吹拂他眼角的晶莹泪水:“我也极少提徐兄可我一次次梦到他梦到他葬身在那万里碧波之下梦见他很冷很冷在那幽深的海底即便为鬼也受那寒冽之痛我如恩师一样尽力不去想起这些只愿他依旧好好活着可是……已两年了……两年过去也依旧没有他的音讯……想来……徐兄已经……诶……”
“或许这位徐兄弟人在海外已乐不思蜀了。”胡开山咧嘴笑了笑想用这等半玩笑的话安慰唐寅。
唐寅摇头道:“你不会明白我了解徐兄徐兄身上有许多短处可他对恩师……却不一样的无论他在哪里在天涯海角只要他还能行走哪怕还只是一息尚存他也一定会回来他不回来就只有一种可能……”
可是说到这里唐寅显然不愿再往下说了半响后苦笑着道:“走吧我们回去吧这里风大。”
他转身身躯微微颤抖远处嗷嗷叫的水兵欢乐的呼叫声没能使他面色舒展他已是节制都督备倭卫的大明命官不再是那个人们口口相传的风流才子也不是那个放浪形骸的唐解元他不能纵声大笑也不能滔滔大哭他只能绷着脸使自己显得更男人。
心性率直的胡开山却是心里堵得受不了:“难怪我在京时总常见恩公在半夜的时候一人在庭院里看月亮默默无声我还以为他是在想娘们想不到……诶……”
唐寅裹了裹长衣不使长衫被海风吹散他背过身徐徐要走下峭壁!突然……
胡开山身躯一震大呼道:“船……快看!那里有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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