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终于有点懂了,不禁乐了:“是这个道理,所以他们觉得,只要将四书五经读了,将来自然而然也会像大明一样,孕育出蒸汽机车了?”
方继藩厚着脸皮道:“聪明。”
朱厚照大笑道:“哈哈,既如此,那就让他们学去好了,本宫随他们学,最好将这些大儒,统统送去藩国中去,本宫早就厌烦他们了。”
方继藩笑吟吟道:“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苏莱曼的好学,引发了士人们的好感,现在许多人都说,连奥斯曼国的王子,尚且如此好学不倦,对他大声称赞,甚至是礼部尚书张升,居然在这几日还上奏,对于苏莱曼的行为举止,很是惊奇,认为这奥斯曼王子贤明。”
朱厚照一点不生气,甚至美滋滋的道:“随他们说去。”
方继藩没差给他翻一个白眼:“哎,太子还是不明白啊,他们这是在骂太子殿下呢。这叫指桑骂槐,意思是,太子殿下还不如一个奥斯曼王子。”
“是吗?”朱厚照终于后知后觉的真正的懂了,顿时……
他怒了,额上青筋曝出:“他们懂个啥,一群书呆子,将来本宫做了皇帝,一个个将他们收拾了。”
方继藩擦汗,要让太子殿下明白这些,真是不容易啊。
“所以,太子殿下这些日子,却是要小心了,还不知多少人想借题发挥呢。我已想好了,找个理由向陛下上奏,将这苏莱曼驱逐出去,顺便让他将一群大儒带上。”
朱厚照噢了一声。
虽然方继藩说了这么多,可他的心思却全无丝毫的兴趣,攻讦就攻讦吧,指桑骂槐便指桑骂槐吧,谁理你。
他焦灼的道:“好啦,别说啦,他们爱干嘛,干嘛去,本宫的庄稼再不看就完了,下头那群狗东西,个个毛手毛脚,他们晓得个啥,本宫若是不去,出了差错,那可糟了,走啦,走啦。”
说罢,转身便要走。
方继藩:“……”
方继藩直接默默叹气!
却在此时,外头有人匆匆而来,几乎和要冲出堂的朱厚照撞了个满怀。
竟是张信。
朱厚照自幼熟悉骑射,孔武有力。张信呢,四处摆弄庄稼,身子也是极硬朗的。
二人撞在一起,力道都不小。
于是朱厚照龇牙咧嘴:“瞎了眼……”
张信却道:“太子殿下……幼穗……幼穗生出来了,是密植的试验田……出来了。”
张信的脸上,带着喜出望外之色。
甚至撞了太子,也不觉得惶恐。
朱厚照一听……密植,幼穗生了……
一下子,他便觉得天旋地转。
同样的一亩地,要种出多少的粮食,不但取决于每一株稻苗的产量,可现在……这试验田研究的方向却是另一种思路。
同样的一亩地,从前可以插一千株秧,可若是采用密植之法,插两千株秧呢。
当然,这在从前是不可能的,土地的肥力,只有这么多,养分只能勉强满足一千株秧所需,若是密植,最后的结果,就是绝大多数的秧苗,都不能存活。
可现在……
似乎……迎来曙光了……
朱厚照激动得手舞足蹈起来,冲上前去,想要一把抱住张信。
似乎又嫌张信脏,转身一把抱住椅上的方继藩,欢天喜地的道:“要成了……老方……要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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