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充裕。
可许多考生,却还在汗流浃背的对着空白的考卷发呆。
而刘杰却不急,他开始第三次进行改稿。
随后是第四次、第五次。
等着稿子在他看来,已经全无破绽之后,他则另起了正式的试卷,对最终的稿子进行誊写。
如此一来,一篇具有西山特色,犹如工业流水线一般的锦绣文章便算是彻底的做成了。
天色有些暗淡,正午还未开始动笔的考生已是面带艰难,不得胡乱开始答卷。
也有一些考生,清早做题,一字字推敲下来的文章,到了傍晚,才勉强落下了尾声。
而刘杰却已万事俱备了。
随着一声梆子响,今日的考试结束,吏们开始收卷。
而刘杰从容的出了考场,在考场之外,诸同窗已久侯他多时了。
众师弟们朝刘杰作揖。
刘杰随即,之以礼。
所有人,彼此会心一笑。
一年多的辛劳,看来没有白费啊。
方继藩心里惦记着科举的事,让邓健去贡院外头看看,自己则在家里等着消息,可没等到邓健来,却等来了朱厚照。
朱厚照忧心忡忡的样子,见到了方继藩,急切的道:“糟了,糟糕了。”
方继藩同情的看着朱厚照一眼,朱厚照已经清瘦了很多,面上,也少了那一副逗比的样子。
方继藩道:“殿下,还好吧?”
“不好。”朱厚照摇头:“父皇怕是得了绝症了。”
方继藩皱眉:“怎么就确定一定是绝症了。”
朱厚照几乎要哭了:“御医经下过很多药了,最终,御医们确认了,这是肠瘫,糟糕了。”
果然是阑尾炎啊。
这个时代,阑尾炎确实是不治之症。
可放在了后世,却又是极少的手术。和割包皮差不多。
说起个割包皮,方继藩还是很有经验的。
只是割阑尾,好可怕啊。
方继藩看着朱厚照道:“现在病情如何?”
朱厚照欲哭无泪的样子:“现在勉强恢复了一些,倒也能进食了,没有从前那样疼了,可是”
方继藩感慨:“愿陛下长命百岁吧。”
朱厚照一把揪着方继藩的衣襟:“本宫来,是想请你想办法。”
方继藩瞠目结舌:“这个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朱厚照便哭天抢地,大明富有四海,臣民百兆,怎么就没有办法呢?
他拉着方继藩的衣襟:“老方,我们是兄弟对的吧,我的父皇,便是你的父亲啊,你怎么能无动于衷?”
方继藩摇头:“我真的没有办法啊。”
开玩笑,这真不是方继藩冷血。
阑尾炎想要根治,现今是没有什么好办法的,真要有办法,御医们肯定比自己更有经验和水平。
唯一的办法,也只能是手术了。
可让方继藩拿着刀子,在皇帝的肚皮上笔画?开玩笑,就算他敢冒这天下之大不讳,这个时代,手术条件简陋,死亡率怕也不低,这岂不就成了弑君之罪?
方继藩很为陛下担心,虽然朱厚照说什么他爹就是自己爹,感觉有一点耍*氓的意思,可是,本心而言,方继藩是真的对弘治皇帝有感情。
朱厚照听了方继藩真的没有办法,顿时整个人颓然了,他呆呆的坐着,双目无神:“完了,家破人亡了,诶,本宫不想活了,母后母后她也气急攻心,不知最后会成什么样子。还有妹子妹子这些日子,伤心过度,昏厥了几次,她身子本就孱弱,也不知”
“啥?”方继藩道:“公主殿下她”
朱厚照朝方继藩咆哮:“为何本宫一提妹子,你就这样上心,我父皇你可有上心吗?”
方继藩惭愧道:“我没有,你别胡说。我的意思是,方才殿下提到了公主殿下,我想,或许可以用一个法子?”
“你想到了?”朱厚照一把抓住方继藩,顿时大喜。
方继藩叹了口气:“其实,殿下,这个世上,能救陛下的,只有殿下!”
“什么意思?”朱厚照惊愕的看着方继藩。
方继藩道:“肠瘫的原理,殿下是懂得吧,也就是说,这下头的小肠,它坏了。”
方继藩尽力的用比较容易接受的原理讲给朱厚照听。
朱厚照小鸡啄米似得点头。
“就好像殿下脸上长了疖子一样,久治不愈,而且伤口不断化脓,这时候,殿下会怎么办?”
“割了他。”朱厚照斩钉截铁。
方继藩翘起大拇指:“殿下果然是聪明伶俐,臣很佩服啊,没错,割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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