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第一个念头,就是祭祀祖先。
对于他而言,传宗接代,乃是祖先们赋予他的义务,而今,总算一块大石落地,看着怀里的孩子,弘治皇帝感慨万千。
“真的很像朕啊。”弘治皇帝低头。
朱厚照忍不住心里想,明明像本宫,和本宫一模一样。
可显然,他似乎不太明白,胳膊拗不过大腿的道理。
一听弘治皇帝这孩子像朕,顿时好评如潮,萧敬当先道:“陛下生的英明神武,皇孙亦是有龙虎气,方才,奴婢远远见皇孙来,远远的,竟有芬香扑鼻,奴婢竟觉如沐春风,整个人都精神抖擞,龙精虎猛起来,皇孙一看,就是有大福气的人哪。”
“是啊,是啊……”随来的几个宦官纷纷点头:“皇孙和陛下,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张皇后也颔首点头,笑吟吟道:“这么来,还真像,眼睛是眼睛,鼻子像鼻子。”
朱厚照气了个半死,因为朱厚照打,就像自己的母后,现在听人都这般,想要争辩。
此时,方继藩却是道:“何止是芬香扑鼻,我还看到上竟有祥云呢,耳边宛如有仙乐阵阵,若隐若现,你们都听着了吗?这孩子臣掏出来的时候,臣一看,浑身上下,竟是端庄无比,臣吓了一跳,差点就要跪下顶礼膜拜了,皇孙威武啊,臣不敢直视,哎呀,不得了,不得了,将来肯定不得了。”
萧敬撇了方继藩一眼。
有一种既生敬,何生藩的想法。
朱厚照心沉到了谷底,他就知道方继藩会这般的,看透了。
方继藩意犹未尽:“这第一眼瞧见,臣就在想,怎么啦,陛下竟返老还童啦,这不就活脱脱一个陛下吗?龙种果然就是龙种啊,就是和别的孩子不一样,皇孙一哭,都如阵鼓频催,千军万马奔腾,教人不敢等闲,陛下,降龙孙,此乃国朝万年永康之兆啊。”
萧敬一脸幽怨,张口也想表示一点什么。
弘治皇帝却已爽朗大笑,将孙儿搂得更紧:“当真吗?”
其实这玩意就是如此,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到底,即便是再理性的人,也有不理性的一面,倘若你瞧见有人拍别人马屁,心里难免吐一口吐沫,臭不要脸。可倘若这马屁拍到自己头上,若有自知之明的人,虽是心里心花怒放,却难免还要矜持一下,自己真是这般?可倘若人家拿捏住了你心头最珍爱的东西,狠狠夸了一通,这时候,什么所谓的理性统统见了鬼,哪怕在夸张,心里却是想,可不就是如此吗,哎呀,大家想到一处去了。
由此可见,这人生在世,万万不可清高,也万万不可有,哎呀,我是不是太夸张了,陛下不会觉得我如何如何吧,扯!抓住了人家的心头之好,卯足了劲去瞎掰便是了,要脸?要脸的人都从早干到晚,干到了腰间盘突出,一辈子苦哈哈的在还房贷呢。
方继藩眨了眨眼,一双真诚的眼睛,与弘治皇帝对视,目中透着真挚:“真的,儿臣可以用西山三百九十七颗脑袋作保。”
弘治又是大笑,低头看着皇孙,眼圈又红了:“真是奇子呀,将来,你一定可以克继大统,成为一代贤君。”
大老鼠才懒得什么鬼贤君明主,脸都胀红了,哇哇大哭。
饿了。
弘治皇帝忙是噢噢噢的安慰。
此时,那李二头家的终于来了。
这是一个体态很丰腴的妇人,一听恩公叫唤,二话不,便把自家的孩子抛到了炕头上,疾步赶来。
虽然她显得有些粗鲁,农妇嘛,也不晓得什么规矩,只看这里人多,突然之间,便显得扭捏起来。
可此时,谁还顾这个,龙孙饿了啊。
萧敬忙是心翼翼的自弘治皇帝手里接过了龙孙,心翼翼的捧给这李二头家的,弘治皇帝饶有兴趣的背着手,眼睛几乎离不开龙孙,那李二头家的一看孩子,母性的本能便涌了上来,衣服一操,露出了***,直接将***塞入了龙孙的口里……
场面,一度不忍直视。
弘治皇帝方才还美滋滋的看,顿时觉得尴尬,老脸一红,眼睛终是恋恋不舍的自那***离开,为了掩饰尴尬,故意咳了咳,显然,他自己都没想到,妇人如茨不讲究……
朱厚照倒是看的眼睛直了。
弘治皇帝咳嗽一声:“孩子,去屋里喂着吧。”
弘治皇帝入了镇国府,心里感慨万千,张皇后面上,已是露出了笑容。
朱厚照乐呵呵的,道:“其实……儿臣……也看到祥云了,好大好大一朵祥云啊。”
这家伙后知后觉,现在才想起自己该点什么,反正是吹嘘自己的儿子,这已经无关脸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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