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安静的,你安静地观看戏剧吧。”许久之前,陛下曾对她这么说过。
她愿意一直、一直看这场主角、配角都没有她的活剧。她所爱、所坚信的人、物,便是这场被缚的普罗米修斯的演员们。
薇薇安离开了柜台,身后是琳琅满目的玻璃水晶酒瓶。每当那个红发女孩跳脱着归来,薇薇安就可以收下一堆欠条,再难得动口奚落奚落她。前阵子她还可以奚落红发女孩越发差劲的审美与择偶观。而她最开心的事莫过于阳光明媚的午后,梅利萨殿下、梅内德斯对阵上一任突击者罗兰德与千面者斯坦霍夫。她与阿多菲娜就在旁边观战。杜福伦虽然一直不大讨喜,但他会带来好几笼愈发罕见的白兔、蓝猫。研究者照例是不来的,不过年轻人之间的事情,老头子最好是结局时露个脸就行。
她明白,这一次之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小小乐趣了。
她踏着吱吱呀呀着的木阶走去阁楼。身为摄政王的梅利萨殿下会在这儿接见一些他认为前途远大的新成员。在授魂典礼结束后,她可以很高兴地举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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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只属于海德拉的宴会。
月光渗过小窗,跌进积灰楼板,她从围裙口袋里摸出一张便签,上面潦草写着一行字:“2117年四月下旬,兹因阿多菲娜·莫尔芬取走烟酒若干,欠下酒馆若干元,此为欠条。”
薇薇安翻过反面,她右手又掏出一只紫外线灯,照过便签,又一列隐形字迹:“我钱还没清,麻烦你把我寄存的货物保管好,在适当的时候送给我。”落款:爱你的芬娜,甚至真的简笔画了一颗心。
一如既往的小诡计,莫尔芬就是用这样的,从钢铁大学图书馆里学来的战前小招数骗过了无数人,也骗过了她自己。
薇薇安惘然地望着窗外残月,似乎已是很久没见过九首和谐地在一起聊一聊了,但他们当初都是曾誓死携手过的同伴们呐!
她拿起便签,揉成一团,随后咽进了肚子里,她撩起围裙边,擦擦手,拭过泪痕,自嘲笑过,数十年如一日待在她的天堂里,就理所当然忘了别人的地狱。
……
月影昏暗,荒原寂静。
阿多菲娜仍是沉静地撕下衣襟缠住臂膊伤口,不得不扎紧的袖口裤腿都昭示着这不是她原有的装束。上次为了扒下这套女式军服,她特地反着奔回去,彼此扎营不过几百米的紫雨披与所罗门装甲步兵做梦都没想到她竟然夜袭了一遭,掳走了一名女医护兵。
事情自然不是敌人们所设想的那样,阿多菲娜·莫尔芬伤势严重到必须冒险夺取药物治疗了。虽然真实情况也差不多,不过出于这位红发少女长久坚守着的“La Perla”原则,死亡只是小事一桩,死的不够漂亮?
那就不能死。
漫天星斗,她抱着膝盖仰望着,忍不住想着如果他在,应该会说些稀里糊涂的话来,想想能凑到一起,倒也的确是两人都不靠谱的缘故。她很快结束了短暂思考,旋即踏上旅途,她并不知道旅途的终点在何方。毕竟前去西部沙漠的路,很长,而寻找到王上,同样很长。
湖风撩着她的鬓发,橘红色的发辫靠在肩前,她捂着下巴,一手扒下额上风镜,她感受到这是密歇根湖的湖风了,比之伊利湖更纯粹一点。她自然而然想起了也是湖畔的密尔城,心下黯淡,这会儿洛克伍德那小子应当是死了,当初斯坦霍夫问她要不要吸纳进纯血派的时候,阿多菲娜就觉得洛克伍德太迂腐了。肯定是被先发制人了,那也就没有去密尔城了必要了。
她转头望了一眼南方,心里至少有些慰藉,既然他去黑山里的肯特堡,有梅利萨的猩红卫队保护,谅杜福伦那群联合派也不敢乱来,她知道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令梅利萨着实挺难堪的。所以梅利萨要取她性命去缓和缓和海德拉气氛,她也不在乎。
所以幸好在一切开始前,他就去了南方了啊。
远方与星斗接壤的地平线上跃动出几个黑影,阿多菲娜深呼了一口气,她捧着脸晃了晃,没关系,脸蛋漂亮不会被甩就行了。
于是她又开始奔跑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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