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广州几场下了飞机,欧楚良又接连坐了绿皮火车和小客车,折腾了一下午后,终于在天擦黑前,凭着记忆和明信片上的地址,来到了一座农庄前。
“风车山农庄...看样子是这里了,没想到没啥变化。”欧楚良点了点头,拎着手中从马来西亚和京城买的特产走上前,敲响了房门。
“系宾个啊?”房间里传来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
没等欧楚良应声,房门从里面被打开,从出来钻出一个脑袋锃亮,却留着一撮白色山羊胡的老头。
“爷...爷爷?”看着微微有些驼背的老头,欧楚良下意识轻声唤道。
“良仔?系你么良仔?哇!真的系你啊!良仔,你终于舍得回来看我这把老骨头了。”
老者正是欧楚良的爷爷,借着夕阳的余光,欧爷爷一眼就认出来欧楚良。当欧楚良的音容笑貌和印象中重叠时,老者不禁泪流满面,老泪纵横。
“爷爷,咱们进出说吧。”
“哎,好,好。来,快进来,快进来。我的孙儿终于肯回来看我了,终于肯回来看我咯!”
风车山农专开在岭脚山下,村民们上山打猎采药什么的都会路过这里。
欧爷爷年轻时候,在这里开设茶馆饭店农家乐,附近的村民们上山弄点野货什么的会就近在这里卖掉。欧爷爷便会分类处理,分成食材药材衣革等赚个差价,也算是小店的额外收入。
也正是因此,欧爷爷攒下一小笔钱,被欧父拿去作为下海经商的资本。
现如今,欧父成为了别人眼中的“大资本家”,而欧爷爷却一直守着山庄,等待欧楚良归来。
“良仔啊,你一走就是十多年。当初萍萍带你离开时,你才这么高。现如今都长成大小伙子了,你再不回来看爷爷,爷爷说不定真等不到你了。”
老人家在前面絮絮叨叨,欧楚良跟在爷爷身后,看着朴素却干净的桌椅板凳,慢慢回忆着儿时的记忆。
说是山庄,其实就是个三层小楼。三楼是阁楼,一楼是一个大厅和厨房。
欧楚良小时候的时候这里就没什么客人了,除了一些爷爷的老友过来聊天打屁下象棋之外,这里基本没什么人来。
不过欧爷爷也不差钱,一开始靠着自己年轻时的积攒度日,到后来欧父发家了,欧爷爷就更不操心生活了。
“良仔啊,你走之后爷爷就一直住在这里,你父亲好几次接我去大城市住我都没去。就是怕你回来找不到地方,认不得路。现在你回来了,我也不打算走咯。将来哪一天两眼一闭,到地下见到晓慧,我也能给她说道说道你咯。”
罗晓慧是欧楚良奶奶的名字,在欧楚良被母亲带回老家后的一年去世。在欧楚良的印象中,落魄名门出身的欧奶奶虽然因为时事下嫁给开茶馆掌柜的儿子,但是她对欧家却浸透了一辈子的热情。
尤其是当欧楚良出生后,没事的时候就抱着欧楚良在门前的摇椅上晒太阳。在欧楚良的印象里,奶奶的怀里总是有吃不完的好吃的。
“喏,这房间就是当年你和你爸妈住的地方,萍萍带你走后我就一直维持着原样,什么东西都没动过。褥子、被子什么的我天天都拿出去晒,房间也天天打扫,生怕你回来后没地方住。”
“来吧良仔,把行李都放下,今晚你就住在这里吧。”
欧楚良一走进屋子,便嗅到一股腐烂的木头味。一拉抽屉,里面装着一个老旧的橡木弹弓,和一把用泛黄的硬纸壳叠成的驳壳手枪。
“良仔,还记得你小时候吗?可淘气了,天天嚷着要跟着村民进山,说要打点野味回来。吼吼吼,咱们这山里那么危险,龙家老二老三进一趟山里都喂了蟒,我哪敢叫你跟着去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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