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一个管家,还没有这个胆量贪墨主人家的家资,何况临安侯在朝中权势煊赫,借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的。
那么,这笔巨财落到了谁的手里,岂不是显而易见了吗?
如锦挑了挑眉,“原来竟还有这事……”
太夫人的私产也就罢了,连苏氏的嫁妆也要贪,周氏真的已经丧心病狂!
良叔连忙说道,“侯爷第一次发现大小姐手头紧,就立马派人去了宿州调查。您放心,该是您的东西谁也拿不走,侯爷有这个本事。”
他顿了顿,忽然强调了一句,“侯爷,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好人。”
有些话,良叔身为下人不方便说,可这么多年,谁也没有他看得清楚。
他自小跟着侯爷一块长大,侯爷的秉性善良,为人也最讲情义。只是年轻时受了小人离间,犯下了难以挽回的错误,又偏偏脸皮薄心气高不肯认错,以至于到了今日这地步。
夜深人静时,侯爷心里后悔吗?
自然是后悔的。
侯爷不仅后悔,也还很自责,可错事已经铸成,再也无法挽回,而如今的生活却仍要继续。
倘若不是大小姐如此锋芒万丈地回来了,激起了侯爷内心的反抗之心,或许这辈子也就只这样过了。
还好,还好……
如锦垂了垂眼眸,半晌又睁开,“有件事我不好当面对父亲说,但也觉得有必要让良叔你知道。”
她笑了起来,“我进京都城的那夜,在泉山脚下,曾经死过一回了。那位来接我的黄嬷嬷,亲手拿靠枕要闷死我。”
良叔脸色大变,“什么?”
“还不止如此呢。黄嬷嬷勾结了泉山的土匪,假装遭遇了抢劫,打算来一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把戏。”
她耸了耸肩,“只可惜,她遇到的人是我。”
既然临安侯已经在查宿州的往事,那如锦也不介意再往上面添点柴火浇点油,反正那些怒火都是周氏应该承受的。
她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很记仇。
良叔心中震动。
大小姐如此轻描淡写地诉说着生死相关的险境,仿佛那只是一场梦或一粒浮尘,梦醒了掸一掸,就烟消云散似的。
可他能够想象,被人闷住呼吸差一点就要死了,当时的她,该是多么无助和绝望!
好半晌,他才说道,“我知道了。”
如锦将杯中茶水饮尽,然后起身,“既然如此,我就先行告退了。”
良叔连忙要送她。
如锦摆了摆手,“良叔还请留步。”
她忽然笑了笑,“我今日仍然有事要出门,或许会晚一些回府。还请良叔告诉父亲,我行事向有分寸,绝不会使自己受伤,请他莫要担心。”
良叔望着大小姐袅袅离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侯爷,但愿您这一次能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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