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婢女一时之间都思索起来。
浅草迟疑地道:“二娘子从前有想教元娘管家理事,只是元娘自己贪玩,不愿意学……”
蒙庆云义正言辞道:“从前是我不懂事,如今母亲过世,我若还是浑浑噩噩,只知道吃喝玩耍,那不成了废物了。”
婢女们面面相觑,话是没错,但总觉得元娘病好之后,跟从前判若两人。以前都是无忧无虑没心没肺,只知挥霍玩乐,怎么如今事事变得精明起来,还懂得未雨绸缪了?
紫荆最心直口快,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不是中邪了吧……”顿时惹来绿烟、浅草的怒目而视。
倒是绣儿年纪小,有点不知轻重地附和一句“大夫不是说失智……”绿烟和浅草又没好气地瞪她。
蒙庆云从脸色和眼神就看出她们内心的犹疑了,冷笑道:“俗话说,大难大变,你们若是不信,非以为我是中邪了,不如去请个道士和尚,替我做法驱邪?”
“婢子不敢!”
绿烟四人被她吓了一跳,齐齐跪了下来。
这时候突然有人在外头拍门。
“砰砰砰……”
崔妈妈在外面高喊:“大白天怎么关门了?谁在里头?”
蒙庆云正积蓄气势呢,被她这一嚷,顿时泄气,只好冲绿烟抬了一下下巴。
绿烟忙起来走到门口,隔着门板对外头道:“崔妈妈,我们都在,元娘正休息呢。”
“我听说元娘身体不适,怎么不叫大夫来?你们几个也是不知轻重,快开门让我进去看看。”
蒙庆云捂着脑门,崔妈妈遇事只知道哭,还不如四个丫头冷静,这要是把“我怕自家老爹也挂了,为了日后生计,准备盘点一下家中资产”这些话说出来,也不知道崔妈妈这个大哭包又得怎么凄惨流泪了。
她冲绿烟招手,示意对方回来,又对浅草道:“你想个法子,把崔妈妈支出去。”
浅草心细嘴严,做这个事情最合适,她心领神会地去了。
紫荆和绣儿还在地上跪着呢,蒙庆云道:“你们也起来吧。”
两人起身,跟绿烟站成一排。
蒙庆云道:“我也不管你们心里怎么想,既然父亲不在,母亲也过世,二房便是我说了算了。”说到这里,她站了起来,“我决心今日盘点二房所有资产,并我母亲的嫁妆体己,你们可有异议?”
绿烟忙道:“自然没有异议,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元娘为何急在今日?”
蒙庆云看着她的眼睛,慢慢说道:“母亲在的时候,大娘子都敢三番五次伸手要钱,如今她不在了,若是连父亲也出了事,你觉得,大娘子会不会要的更多?”
绿烟只觉对方两道目光灿若寒芒,竟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不由信服起来。是了,人心不足蛇吞象。
连绿烟都被说服了,紫荆和绣儿自然更没有异议。
蒙庆云这才吩咐她们,浣花阁今日大门紧闭,对外只说她身体抱恙闭门休养,着专人看守门户。绿烟带人将相关一应账目揽总,全部搬到她房里来,和紫荆一起协助她查账盘点,等浅草回来了,也一同参与。绣儿负责照料大伙儿的吃喝饮食,并安抚崔妈妈,别叫她进来打扰了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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