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慨蹙了蹙眉,“贺掌柜有些不舒服,今儿个闭店,你闯进来,是指望爷给你做饭吗?”
张三郎拿果脯的手顿了顿。
他再傻也觉出了几分硝烟味了。
眼珠子一转,突然想起前些时日有个小太监拿着徐慨的令牌到英国公府来找他帮忙...说是要调一个京兆尹的六品官出急任务...而那个六品官当时正在“时鲜”吃饭...
不对头。
不对头。
张三郎一边琢磨,一边把蜜饯梅子往嘴里塞,嚼了嚼,愣生生地说了句,“您...您会做饭吗?”
说完就后悔了。
“既是不舒服,找大夫了吗?儿认识一位不错的大夫,要不儿立马去叫?”
徐慨脸色更差了。
张三郎慌得开始口不择言,“儿早就提醒过钏儿,不能把食肆打烊的时间往后推,打烊越晚,休息得就越晚,一日两日倒还撑得住。您看看,这不就倒下了吗!”
钏儿?
徐慨清了清喉咙,一张脸冷得快结冰了。
张三郎一边往后退,一边把蜜饯梅子往袖兜里塞了塞,赔着笑,“那儿隔日再来...隔日再来...”
隔日来没来,含钏也不太知道。
一连三日,这脑子都晕晕乎乎的,但好歹眼前没小人儿跳舞了。能起身了,含钏就重新开了店,听钟嬷嬷说那日她发晕时,大夫是徐慨请的,店里里里外外都是徐慨带着小肃打理着,说到后面,钟嬷嬷欲言又止,含钏连连追问。
钟嬷嬷到底说出了口,“钏儿,你知道那位食客的身份吧?”
含钏点了点头,“自是知道的,往前还给千秋宫做过吃食。”
钟嬷嬷想了半晌才开口,“那日你迷迷糊糊的,扇了那位爷一巴掌,扇得还有点狠,声音清清脆脆的。”
含钏木着一张脸,顿时僵在了原地。
钟嬷嬷话还没说完,略显担忧地看向含钏。
钏儿招人,这点儿是不可否认的。
美丽、乖巧、仗义又善良,是个很难得的好姑娘。
若她是男子,她也喜欢。
“你扇他,你吐在他身上...那位爷一点儿都没生气,还留下来打点食肆一应事宜...”钟嬷嬷叹了叹,想起那盏摔碎了的茶杯,有时候孩子们没这个情愫,旁人戳穿了,便就此上了心,还不如啥也不说的好,转了话头,笑了笑,“许是老食客了,和咱们食肆有几分情,才愿意相帮吧。”
能有什么情...
含钏低低垂了垂眼睫。
徐慨做事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他只是一个做事一板一眼,且极负责任的人。
做任何事的目的,都只是出于自身的站位与角色,和那一抹无可否认的责任心。
梦里,他护着她,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女人,是他的妾室。
如今,他留下来打理,也只是看这食肆里老的老,小的小,实在是撑不起门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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