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帐子里的人不耐烦了,低哑声问了一句。
“如何?”
秦妩:“……”缓缓松开那人的手。
她本来是有些不确定的。但是这样的脉象,迄今为止,她也只碰到过一次。
印象异常深刻。
至于印象为啥深刻,可能是因为——那会儿她在大夏刚学习把脉吧。
“我家主子到底得了什么病,你可诊出来了?”
床帐边抱着剑的护卫逼进两步。
身上明晃晃挂着一种——只要她说错了一个字,就会脑袋落地的凶煞之气。
若说是其它的疑难杂症,秦妩可能还真的解不出来。
但是这个脉,她太熟了——
秦妩压低声音。
“贵主人不是生了病,是中了毒。”后面三个字,压得越发低了。
一时间,房内落针可闻。
秦妩提着裙摆站起身,想要离身后那关着野兽的床帐远一点,再远一点。
噹然一声,长剑出鞘,横在她面前。
“你凭什么断定,是中了毒?若是中了毒,又该如何解?”
不好意思。
这题本来很难,难到对秦妩这种按医术水平来算,至多高中水准的人来说,本是未解之谜。
奈何,她运气好啊!
这道题的答案,早在数月之前她就已经知道,并且熟练背诵了。
秦妩一脸高深莫测。
“毒性很复杂,贵主人应该是在数月前不慎同时中了好几种毒,致使毒素缠绵肺腑。”
“其它的不好说,其中有一种,是寒冰毒。”
她声音越说越小。
“不要打扰他,让他好好休息,我们去外面写方子。”
床帐里的人:“……”真以为他是死的?
就算小声说话,他就听不到么?
“站住!”低沉阴冷的声音传出来,床帐撩开,露出里面穿着棉袍的男人。
不用回头,就凭他说出口的几个字,以及复杂得天下只此一家的脉象,秦妩已经辨出他的身份。
床帐里不是旁人。
正是秦妩的前未婚夫,现大夏的摄政王,殷小小的姘头,划掉,挚爱,楚霄越。
呵,呵。好巧啊。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但我真的不想要这种重逢喂!
就不能等他死了,再让我见到他的尸体嘛!
…
那人从床帐里一出来,房内外的护卫立刻紧张起来。
就好像是唐三藏从保险柜里出来了,马上就会被人咬掉一口肉。
“爷,房里有风,您还是躺床上……”
抱着剑的护卫对这人说话时小心体贴,与对秦妩的凶神恶煞截然相反。
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秦妩翻了个白眼。
人高马大一男人,又不是要生孩子,捂得那么严实干嘛?
不就是寒冰毒嘛,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嘛。
穿着棉袍的男人在床前坐下。
护卫很快拿了斗篷披在他身上。
那人坐姿大刀阔斧,即便现在因为毒素发作,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神情却依然沉稳冷峻。
“请大夫这边说话。”他平声开口。
话音落地,抱剑的护卫,立刻逼迫秦妩。
“过去!我家主子要跟你聊聊。”
秦妩:“……”现在装死肯定来不及了。
她觉得自己现在有种祥林嫂的悔恨。
如果她提前知道客栈里住的这只霸总,那么,就算在外面被雨淋一夜,她也绝不会踏进这间客栈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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