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说起来,国主这个位置,杨雄虽是得了,但终究还是很不上心很不尽职的。
要不然,他也不会临时起意求助于她方瑶,也不会派出他的阿优,来临时的玩上几票了。
别人不要的东西,她捡了应不为过吧?!
费了这么多年的心血,就这么丢了,终究是不甘,十分十分的不甘。
定了定神,方瑶取过笔,开始慢慢的书写下,她的第一条金羽令作战命令。
……
苦苦经营了这么多天,刚从那个尸山血海趟回来的方瑶,终究是感觉累了,很累,很累。
阿优死了。
太子反了。
整个大成皇宫内,到处都是她秘密抽调回来的战斗力超强的金羽卫。只要她愿意,动动手指,她就能于数万军中,即刻驵杀那个前废物太子杨金成。
终究,她还是没有这么做。
她不想挑起更大的战火,她也想早一点平定内乱,早一点完美的掌控一切。
这是她所能做到的,给那个可恶且又可恨的杨雄最大的回击。
顶顶让她奇怪的是,那个一直让她都忌惮着杨雄,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他这是厌倦了以前的那些日子太过伤心了吗?因着阿优的逝去万念俱灰了吗?还是,因着阿优的逝去,他再不能顶着国主的样貌大大方方的出现于人前了?还是,他干脆转了念头,预备将这大成国拱手相让了?
那样子,也未尝不是众生之幸,大成之幸。
握住那枚金羽令,方瑶在寂静的夜里,有些心不在焉的笑了。
都说,事缓则圆。这句话,在方瑶这里,得到了最最完美的印证。
在金羽卫的强大战力打击下,杨金成那些临时拼凑起来的叛军,很快就溃了,散了。
那些满目疮痍的战乱的痕迹还没有完全的处理干净,尚未散尽血腥气的大成皇宫里头,开始又传出了一条又一条的政令。
前太子谋反,乃是其贪恋权势受人蛊惑所致,祸不及家人。因其以一己之私害无数的无辜性命,其罪当诛。但念其父一再求情,着令杖责四十,流放岭南,终身不得回京。
所有在叛乱中不幸陨命的军士,一律由家属在领取一大笔抚恤金之后,领尸骨归家厚葬。
所有叛军,因缺乏是非判断识人不清,皆削去军藉,前往西北恳荒造田。
前国主的灵柩,将于三日后于皇家祖陵附近择地安葬,入土为安。
五日后,原皇后娘娘继任国主,继续的统领朝纲摄政监国。
这一条条政令,前面的几条,因其刚柔兼备软硬兼施,且受益者都数为广大民众,故而,所有人还是能够接受的。
至于最后一条么,许多人心里,多少还是犯起了嘀咕。
虽说这老国主不在了,这前太子被废了贬了,可这杨家宗亲里头,适龄青年还是很多嘀。
这看来看去轮来轮去,怎么样,也轮不到这前皇后娘娘出任国主呀。
她老人家,难道不该是即刻升级为太后,从此退休,在皇宫大院里头喝茶养花吗?怎就偏偏不服老,居然还亲自当起了国主来了呢?
这在历朝历代的历史里头,好像,也没这个先例呀。
只不过,在心里头嘀咕归嘀咕,可沒有人开口主动的说出这番话。
那些杨家宗亲刚刚经过打击,早已经吓破心胆不敢说话。至于那些王公大臣么,开玩笑,现放着那些金羽卫的明晃晃的刀枪杵在那儿呢,加上前皇后娘娘最近的一言不合就翻脸的小暴脾气,谁又会吃饱了撑的,往老虎嘴里伸头呢?!总之,只要自家利益不受损,谁爱当这个国主谁去当去,他们不予理会。
所以,在这些重要政令发布的最初,整个大成,都还是安安静静的,并不曾出现有任何的异动。
唯一的问题只是,朝庭需要拿出一大批的银子,来为这一系列的承诺安排买单。
关于这一点,方瑶倒不是特别的担心。
这么多年的苦心积累,这大成国的家底她是知道的,眼下的这么些开支,并不曾超出她的承受范围,她给得起。
只不过,在这样的多事之秋,百废待兴,她其实更需要的,是几个可以信得过的得力干将,帮助她把所有事都圆圆满满的做成。她虽然是那种实干派,可也不能样样都事必躬亲,那样的话,办事效率上不来不说,也会明里暗里的遭人笑话。
放眼这大成皇宫里头,积威之下,那些敬她怕她的人虽然多,可是,真正服她忠于她的人,却未必有多少了。
方瑶不傻,有些事,她是绝对不敢拿给有些人去做的。
是时候提拔出几个心腹干将了。
思前想后,方瑶想到了金钟意,那个一直还在藕香榭不停忙活着的金钟意。
对于金钟意,方瑶其实了解得不少,比一般人都要多。
至少她知道,此人乃是她很早就认识的一位老友之子,一位欠了她好大的一个人情的老友之子,有着良好的家世背景。
而且,金钟意本人行事,也是让她特别特别的服气。
除去金钟意本身有着挺不错的武功才学之外,方瑶最欣赏的,还是金钟意从来到此间之后,都坚守着的那种看破不说破的态度。
说话人人都会说,可怎么说得恰到好处,则就是一种学问了,金钟意在这方面的学问无疑是不错。重要的是,金钟意乃是奉父命过来援助她的,一种回报性质的援助,她也完全可以把知根知底的金钟意当作自己人。
所以,从一开始,方瑶就对金钟意另眼相待,一直留他住在宫里,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从不曾为难他半点。
眼下,想要去办点什么事,金钟意完全算得上是个合适的人选。
就比如,着他拿着她的手令,带着她的专属凤玺,去国库里取一批银子,她眼下正急用的一批银子。
都说,财帛动人心。
在涉及真金白银问题上,许多人都经不起考验,常会做出些让人不耻之事。
但方瑶深知,这个金钟意,在这个问题上,是绝对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熟悉他身世的她,还是有这个信心的。
“来呀,着一个人去藕香榭请金先生过来一下。”
往宽椅上一仰,方瑶安静的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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