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毕业的暑假里,时远和他爸爸一次在毕业旅行的路上出了车祸。
昏迷和正常入睡的性质不一样,导致事后时远回忆起来,他只能回想起一个模糊的生活烙印。似梦非梦。唯一能够清晰记得的便是他苏醒前的场景。
似乎是身在在一片采石场中,尘土弥漫,大地荒芜,期待着日落休息,却分辨不清天空中的日月,时而重叠时而并列,既像拨开云雾的黎明又如日落前风起云涌的黄昏。
干渴、饥饿的时远不断地盼望着他在下一个瞬间能够倒地不起,却又总是发现他还在一次又一次地挥舞着手里的铁槌。
直到在山顶上出现了一个小人儿。高耸入云的山顶,时远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能看见山顶的小孩,甚至不明白他为什么在一瞬间就认出了小孩是谁。
在山顶上挥舞的光亮,像是小孩的手臂。不等小孩呼唤,时远只感到他的名字在某一处像是随着突然下落的雨滴晕染开了。
名字消失不见,时远苏醒了!
那个小孩就是时光。
时远至今也不知道时光是如何由石头变成小孩模样的,因为就连时光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面对一直昏迷不醒的爸爸,时远隐约觉得他的爸爸也一定也像曾经的他一样还在世间的某个地方游荡着,因此希望能找到那个地方,用同样的方式尽快找到他的爸爸,使他爸爸得到苏醒。时光也希望弄清楚他身上所发生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光以前是石头的时候并不会说话,常常都是时远自言自语,时远只能通过感应去感受时光对他的回应。
本以为时光变成了小孩模样后,就能够说话自如了,可无论时远怎么教他,时光依旧不会说话。可能是因为他就是一团光,没有舌头,这是时远自己找的解释。
后来,时远根据光的波粒二象性的特征,教会了时光将想要表达的东西通过光点直接透进他的脑子里。两人于是开始着手去寻找时远爸爸的事情。
这一次,据时光所说在他们两人从瀑布口落下的时候,他就被水打晕了过去。
时光晕水,这是他当初受到河水的冲刷留下的后遗症。
当时光再次醒来后,他就已经变成了一位两岁大的孩童,还有一位疼爱他的爸爸。他的爸爸教会他说话……还教会他很多、很多的事情。时光和他这位爸爸之间有很多一起生活的记忆,直到这位爸爸出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之后,时远出现。
当时的时光只是将时远认作了他的爸爸,所以处处依赖他。
等到大猩猩事件发生后,因为时远昏睡不醒一个人躺在郊外,宋珏找到了运用魔方的力量送他们去看望时远。时光不知道为什么承受不了魔方里的力量,重新变回了石头的模样。
直到那一刻,时光才想起曾经和时光的真正经历。
“可是好奇怪,我脑子里一直记得和那个人的经历,他真的是我的爸爸吗?”
时远看着时光望向他的眼神,目光幽深,转头看向另外两人,问道:“你们回我那里去过没有?尸体处理了没?该不会烂在我卧室里了吧!”
“呜哇~~我怕~爸爸不要死~”时光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吓得直接哭了起来。
自从时光因为承受不了宋珏魔方里的力量后,时光就一直被许安泰要求呆在家里哪儿也不能出去,所以时光直到此时也不知道那位尸体爸爸的情况。
“哎哟~~我的先人,你怎么变成人了之后什么不学尽学一些不好的习惯,哭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时远有些抓狂地抱着他的脑袋,到现在他都还有好多细节上的东西没有弄明白的地方,可耳旁歇斯底里的哭声想忽视都忽视不了,她又狠不下心去堵时光的嘴巴。
“你的爸爸还在家里睡觉,不用担心,时远是吓唬你的。”宋珏将时光拉到一旁宽慰道。
时光嚎啕大哭的声音慢慢地变成一种断断续续地抽噎声,就着换气的间隙,瞪着一双杏仁般圆溜溜的大眼睛,对着宋珏瓮声瓮气地问道:“真的吗?”
被因精神饱满而显得面色粉嫩红润的时光这样盯着,宋珏不由得放柔了声音,“真的!”
“那哥哥你之后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听到之前时光和时远的对话,如果是将时远和他家的那具尸体看作两个人的话,那宋珏也不能再让时光叫他叔叔,只好点头道:“嗯,可以。”
虽然时远隐约记得他曾经在梦之境里似乎待过更长的时间,也知道梦里的时间算不了什么,甚至一度连时间都忘记过的情况也是有的。不过这突然间被告知他在这里面昏睡了一年多后,时远还是有些担心,不知道此刻的他在现实的世界里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现如今的时远已经想不起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进入的梦之境?对于曾一度对梦之境里的情况信心十足的了解也开始怀疑起来。
因为他的眼睛是个假的!原来这里面的一切他从来就没有看到过全貌,没有真正地看清楚过……
时远蜷缩在沙发上,敲着他的脑袋。
窗外一阵微风吹过,透过窗户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绕过许安泰,绕过宋珏,甚至绕过了紧挨着时远的时。顺着时远的后脑勺,从上到下,将时远冷地打了一个激灵。
原本在沙发上整理这一切信息的时远,一下子精神起来感到有什么东西进来了,却不等他去抓住,那东西便又骤然消失了。
当时远再一次聚精会神去整理他脑海里信息事,一团团密密麻麻的文字和一串串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画面,像剪纸碎片似的浮现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时远原本还有些没有整理清楚的思绪,受到这些密密麻麻的碎片和文字的冲击,思绪焦点一下子定格住了,无能为力地感受着这些东西冲进他的脑海里。
旁边的宋珏和许安泰看着在沙发上东倒西歪,坐立难安的时远,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时远是怎么了。
许安泰问他,他也不回答,就蜷缩在沙发上搓揉着他的头发,一个人喃喃自语的,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难道我一直都错了…….原来我一直都错了……难怪是我错了啊……那我看到的都是什么?时光不是石头?宋珏不是宋珏?新人也不是人,那他是什么?宋珏又是谁?我又是谁?”
“可能是受了刺激,不用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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