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人声鼎沸,华灯璀璨。
翻倒的车下,逼仄压抑的空间里,剧痛自腿骨处袭来,让他挣不开也逃不出。
艳红的鲜血沿着眉骨流下,模糊黏湿了他的眼睫。
他像被困在一座不透风的牢笼里,睁不开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
只有耳畔凌乱中响起的声音,在唤醒着他最后一点清晰的意识。
“北熠,不要睡。”
“别怕,北熠,妈妈在这里……”
“江烨,你醒醒啊。”
“江烨……”
“北熠……”
他听到自己的名字,又听到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像是在喊自己,又像在喊另一个人,可是,为什么那么熟悉呢……
突得,他的肩膀被人扶住,将那份锥心的疼痛生生的剥离出来。
僵冷的身体,终于覆上一层暖意。
霍北熠从钝痛噩梦中醒来,缓缓抬眸。
映入眼帘的是苻夕那张娇俏温润的脸庞,她正担忧的看着自己,迟疑出声,“怎么在书房睡着了?做噩梦了?”
苻夕给他盖了一条薄毯。
见他额头满是汗珠,拿了条干毛巾浸着热水给他擦脸。
霍北熠握住她的手,虽然在睁眼的刹那已经忘了大半的梦靥,可那锥心蚀骨的痛依然让他心有余悸,“现在几点了?”
“五点一刻,再过儿就吃晚饭了,你要不去洗个澡?”
“好。”
霍北熠摁了摁眉心,起身时又突然顿住,他抬头,看向正叠折着小毛毯的苻夕,“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梦到小时候的事。”
苻夕朝他看过来,“你小时候遇到过什么不好的事吗?豪门小少爷被绑架过?”
“不是。”
“那是什么?”
“我小时候出过车祸,差点没救回来。”
“……”
霍北熠说着,眼里还残留着自梦里带出来的痛楚。
苻夕想到霍西泽出车祸那会儿,霍北熠站在手术台前的无助和不知从何下手,心里也跟着疼了一下。
她弯腰抱住他,轻声安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现在都没事了。”
“苻夕,你以后,会一直陪着我吗?”
“当然会啊。”
“那把这个戴好了。”
“嗯?”
苻夕莫名,而左手无名指上,突然被他套进一个东西,她低头,便见一枚钻戒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在灯光下,璀璨而绚烂。
猝不及防的惊喜,让她没有一点点防备。
意外欣喜之下,又心生不满,“哪有你这样的,我都还没同意……”
霍北熠笑看向她,“谁说你没同意,你刚刚答应了我的。”
“我那是……!”
苻夕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脸颊憋得通红,想了半天,恼怒的瞪他,“反正你耍赖!这个不算!”
“不算?”
霍北熠低声,本握着苻夕的手往后一拉,直接将人带进自己怀里。
那温热的指腹,抚过冰冷的钻戒,似了然般,叹道,“我知道了,是嫌钻戒不够大么?怪我买小了,你跟我说要多大的,我让人再定制一枚。”
“什么啊,这么大够了,再大手指骨都要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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