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善待耶律得重的家眷,甚至借此机会救了她们,他们就基本能确定我跟辽国有关,进而疑心我来金国的目的,这会使我在中京城举步维艰。”
“反之,若是我奴役他们,凭借耶律得重在辽人心中的地位,我会收到一大批来自辽国遗民的敌意,还会使得你们与我产生隔阂。”
“无论我怎么选,终究于我不利!”
“这应该是赵棫的阴谋,完颜昌他们几个还没这么高明且恶毒的手段。而完颜吴乞买等人之所以会答应,应该也是想最终拖我下水,把我彻底逼向他们那边,无法回头,因为他们料定我能猜出赵棫的用意,知道我会怎么选。”
短短几句话,赵桓说清楚了此事背后蕴含的阴谋诡计,天山勇等人听得明明白白,颓然而坐,呆呆无语。
救了耶律得重的家眷,全了那头的义,但却要陷恩公于险地,失了这头的恩。
恩义难两全!
“我明白了!是小人几个虑事不周,让恩公为难!生死各安天命,我们能做的已经做了,只好对不住她们,大不了今后偷偷给她们些照应。”
“恩公!我们去忙了!”
天山勇落寞而艰难地站起身,就要离去,其他人也向赵桓深鞠一躬随之离开。
“慢着!”赵桓朗声道,“你们的请求,我答应了!”
天山勇等人一惊:“恩公不可!你……”
“呵呵呵!我又不是砧板上的鱼肉,凭什么任人宰割?”赵桓冷笑道。
“我要走的路,只有我自己能做主;我要什么事,也只有我自己才能决定,任何人都逼不了我!”
“小爷我最擅长的就是掀桌子!”
“他赵棫不是要难为我、试探我么?小爷我为什么顺着他的路走?我偏要跳出这件事本身,把矛头指向他赵棫、完颜昌!”
“搞死给我出难题的人,难题也就不存在了!”
“去!拿纸笔来,我要再给完颜吴乞买上一道书,内容就写:小爷我对金国上下的试探十分不满,对来自赵棫、完颜昌的敌意十分愤怒!他们不是想看我得罪辽国遗民吗?我偏不如他们的意!他们不是想试探我对耶律得重的家眷好不好、证明我跟辽人有关系吗?我就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做出来,就是要故意善待耶律得重的家眷,就是要故意气死他们,我倒要看看,我把桌子掀了,故意对耶律得重的家眷好,是不是就真能证明我跟辽国有关系!”
赵桓的决定很明显,就把赵棫的阴谋拿到明面上,到时候无论赵桓如何选择,大家都会以为他只是在与赵棫斗气,并不能证明就真与辽国有关,这样反而能让赵棫惹得一身骚。
还能赢得天山勇等人的彻底效忠,何乐而不为?
反正他嚣张狂妄的名声已经在中京城打响了,这么做也合情合理,夹着尾巴反倒是不合常态。
“多谢恩公!多谢恩公!”
天山勇等人个个喜极而泣,连连磕头。
护了耶律得重的家眷,恩也尽了,义也尽了,从此再无相欠,正好追随恩公干票大的,日后说不定还能保住一命、安度晚年。
很快笔墨纸砚和桌案抬来,赵桓当场用愤怒的语气书写了一封特殊的谢恩奏疏,先派人去接回来耶律得重的家眷,以防消息走路节外生枝,再派人将奏疏递给了完颜吴乞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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