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她自己手上也用了力,必得要挣脱出来。两个人暗暗较劲,她却终是拗不过,焦急之下连带着耳根微微开始发了红。
折扇公子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松开她手腕却又揽上肩膀,将沈渊整个人牢牢扣在怀里,扬了扬手中酒盅:“你先喝?喝完了,我自然会松手不是?”见她羞红脸的模样煞是娇艳,更是当着她面主动先饮上一口,直接送到她唇边,故意以言语相激:“看来是凌某高估你了,堂堂冷香阁花魁,也不过是小女子之姿。”
“公子这般行为,如何叫人不恼?”沈渊已然恼了,隐有不想再忍之意,“还望公子言出必行。”她想接了酒盅,这折扇公子却执意不放,笑得含糊暧昧,示意她就着自己的手直接饮下。沈渊眼下心烦得很,想着秋后好算账,忍着作势抿了一口。冷酒入喉,并不能消减她的烦躁,反而这凉凉洌洌的青梅酒,她真要好几天都不想再碰了……
冷美人终于低了头,折扇公子遂了意,方才撂下酒盅,一手握回折扇,瞧着她眉眼带笑:“晏儿姑娘如此伶俐,想必不会耿耿于怀吧?”说罢也不待她有所反应,心情大好地甩开折扇,顾自离去了。
“登徒子,登徒子!”沈渊指甲抓着桌沿,生生要把铺着的提花绸布抠碎一般,恶狠狠地低声咒骂出两句。
“姑娘!姑娘怎么了?”绯月早在外面等,见那客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赶紧跑进来查看,不料正看见自家主子一脸恶狠狠的样子,着实吓得不轻。
“没,事!”沈渊咬紧了满口银牙,从牙缝里逼出两个字来。
醒酒汤,她觉得,自己现在最需要一碗浓烈苦涩的醒酒汤。
这一觉简直天旋地转,一会觉得累极了,忙不迭换了钗环衣裳倒头便睡;刚睡了一阵,又不知为何醒了,翻来覆去又喊口渴,让绯云送了好几趟茶水;刚喝了一口,又嫌弃太苦,不依不饶地让换甜茶来。如此折腾来折腾去,沈渊总是脑海中一片混乱,不知自己在闹什么。
在包厢里,那种气氛让她烦躁不堪,她不是不想出手教训折扇公子,而是不敢。恐惧并非来自折扇本身,而是旁的异样之处。
沈渊承认,自个儿累于病躯,此一生怕是手无缚鸡之力了。然而许是匪气难清,孔雀山的遗孤小五直觉机敏,她可以断定,那折扇公子随行还有一人,许是侍卫之类的,而且身手一定不凡。
嗯……她要是没忍住动了手,下场还指不定有多惨。
真是有毛病,出来喝花酒还带什么侍卫。
好不容易喝了盏甜甜蜜蜜、顺心如意的菊花枸杞茶,沈渊一下躺回床上,回味着雪片糖的甜蜜,终于觉得气顺了些。
冷静自持如她,怎么就忽然动了这么大的气呢……当沈渊终于开始意识到这个问题时,忍不住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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