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正峰很是意外的看了看他。
他所讲的不是别的,正是那场狼度的死伤惨重的遭遇战,而眼前的范天雷却亲自参与过,还带回来一条残腿。
俞正峰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把这场战斗拿出来放在课堂上讲,这简直是拨开伤口给他们看,这样的魄力不是谁都有的。
愣了下之后,俞正峰开口道,“首长,我并不认为这场战斗是一场彻底的失败,虽然……我们有牺牲,但最后的任务完成了。”
“如果只因为有伤亡、有牺牲就认安他是失败的,那对牺牲的人并不公平。”
范天雷的神情变了变,“可死伤惨重这是事实,难道你做为指挥官,打算用自己手下的命去换取任务的胜利?”
“我不是这个意思同,而且我也没说它就是绝对的胜利。”俞正峰想表达的当然不是这个。
看了看范天雷深吸了口气,“我只是不想抹杀这个小队的努力,他们是为了执行任务才与敌人针锋相对,甚至在面对数倍于自己的佣兵毫不退缩,相信在这一点上,任何人都无法否认。”
“如果这样一场战斗,还要用失败来形容他们,那对于参加过那场战斗的人,是最大的不公平。”
范天雷的神情终于有了几分变化,“那……你说说你的想法,既然你觉得不是失败,那要怎么评价这次的任务?”
见他如此坚持,俞正峰也知道是躲不过去了,无奈的叹了口气,才开口道,“可以这样说,在相同的情况下被突然袭击,如果换了我来指挥,我不知道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做战方式,即要消灭敌人又要保护任务目标。”
“没有敌人的详细情报,突然与大本营失去联系,几乎是孤军奋战,除了硬拼没其他更好的办法,而且我第一个想到的也一样是保护卫星,哪怕是我死在那里。”
“所以我才说,在本质上,他们并没有犯太大的错,所以这场战斗即不能用胜利来形容更不能用失败来描述,而是应该说是出色的完成了任务。”
说到这里,却是一顿,“如果硬要说在这次战斗中的失误的话,一个是指挥上的失误。”
“在明知联系不上大本营又被敌人包围的情况下,不应该强攻,而死守待援,不给佣兵个个击破的机会,以当时他们的小队的战斗力,我相信是可以坚持等到援兵的。”
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也许这是特种部队的通病,更习惯进攻而不是防守,所以第一个想法就不是这个,而是突围。”
听到他的话,范天雷下意识的看了身后,随后又问道,“你说是第一,那另外一个呢?”
“另外一个……是狙击小组的问题。”俞正峰到是觉得自己对于这个更有发言权。“首先在击中敌人头目后,应马上撤回,这个人再重要也没有任务重要,只是他太过自信,对自己枪法自信,对自己的搭档自信。”
“做为狙击手,自信是好的,可他过于自信,再加上观察手的大意,都是导致最后结果的原因。”
俞正峰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观察手和狙击手是谁,但既然开口去总结这场战斗,那就没什么不能说的。
范天雷听后眼神中露出些许的落寞,看着屏幕怔怔的回不过神来。
看到他这样的反应,俞正峰顿时有些后悔,可想想他既然把这个案例拿出来说,就一定有他的用意,自己拿其他的话忽悠他又有什么意义?
而就在他反省自己的话是不是说得些重的时候,范天雷突然抬起头来,深吸了口气,“刚刚俞正峰说的很对啊,他所说的这两项问题的确都是存在的,可以说……总结的很到位。”
“我们在特种做战中,有许多成功的案例,我却拿出一个失败的案例来给大家,就是让你们看到这里面的失误,总结这样的教训,去知道我们曾经犯了什么错。”
“你们都有可能是未来特种做战的指挥员,我不希望在过去犯过的错误在你们的身上重新再出现一次。”
教室内大多是一线部队的,虽然几乎是没有经历过实战的,可看到这样真实的战报,明白那一个个代号都是活生生的人,心里也都愈发的沉重起来。
……
才一下课,俞正峰就被他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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