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娘不必情急。贺青山到底受何人指使,此事,我定要查个清清楚楚。将幕后指使之人找出来,一刀要了此人狗命!”
郑氏:“……”
郑氏后背渗出了细密的冷汗。蓬勃的怒火,忽然化为无边的恐惧。
贺青山落在了贺祈手中……万一他熬不过审问,将一切都交代出来。到时候,她要如何面对太夫人的怒火,如何面对她的丈夫和大伯的愤怒?
不行!
绝不能容贺青山张口!
郑氏忍着惊惧慌乱,定下心神,起身上前,先冲程锦容行了一礼,以示歉意。
果然能屈能伸啊!
程锦容心中哂然,淡淡一笑:“夫人既愿意看诊,便请坐下吧!”
……
程锦容为郑氏诊脉开方,一服汤药下去,郑氏很快便能发出粗哑的声音。
饶是郑氏不喜程锦容,也不得不承认,程锦容确实医术过人。
贺袀再次换了药,喝下宁神汤药,继续昏睡。
郑氏满腹心事,哪里还待得住,粗哑着声音对贺祈说道:“贺青山人在何处?我要亲自去问一问他。”
贺祈淡淡道:“他被关进了皇庄的天牢里。天牢里有重兵把守,我也派了人严密看守。二婶娘放心,就是一只苍蝇,也休想飞进去。”
“审问之事,有大哥四弟,还有我。就无需二婶娘操心了。”
郑氏坚持要去,奈何贺祈就是不点头。
只凭郑氏一人,别说去‘审问’贺青山,就是天牢在哪里,郑氏都不知道。这一场对峙,郑氏很明显不敌贺祈。
郑氏咬牙暗恨,只得暂且将满心的焦虑忧急按捺下来。
如此,一晃又是两日。
贺袀的伤势渐有好转,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这一日,他硬是要照一照铜镜。郑氏百般劝慰也没用,只得将铜镜给了他。
贺袀头脸处皆是纱布,只露出一只完好无损的左眼,还有口鼻。
俊朗的少年郎,现在就如丑陋的怪物一般。
贺袀喉间发出古怪的声响,似笑又似哭。
郑氏心里如压了千斤巨石,又是气闷又是难受,忍着眼泪,柔声安抚许久。也不知贺袀听进了多少。
贺袀忽地凄厉长呼,扔出手中铜镜,铜镜砸中墙壁,发出咚地一声巨响。然后,咣当地落到地上。
屋子里的动静实在太大了,亲兵们很快将此事禀报贺祈:“启禀公子,二公子在屋内悲呼嘶喊,又砸了许多东西。”
贺祈目中闪过一丝冷意。
春风得意前程似锦的勋贵公子,相貌右眼被毁,一夕之间,从天上跌落尘泥。这其中的痛苦和折磨,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这其中的滋味,就让贺袀慢慢品味。
片刻后,贺大郎贺四郎神色凝重地一同来了,还带来了不太美妙的消息。
贺青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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