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府里,裴绣又哭了一场。
“这个江六,昨日比试一直哭个不停,听说哭到最后,连眼睛都哭肿了。真是丢人现眼!母亲,我才不要嫁给这个哭包窝囊废!”
永安侯夫人听得心烦意乱,瞪了裴绣一眼:“快闭嘴!什么哭包窝囊废!你们已经定了亲事,哪有这样说自己未婚夫婿的。”
“再说了,江六郎虽然爱哭,身手到底不错。你父亲回来时说了,江六郎名列前二十,是真正入了选。过几日他就进宫,在御前当值,也是一桩体面的差事。”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裴绣还是哭个不停:“此事一传开,不知多少人在背地里取笑说嘴。我也跟着丢人。”
丢人又能怎么办!
亲事定都定了,难道还能退亲不成?
永安侯夫人耐着性子,哄了半日,才将裴绣哄得停了哭泣。
满心烦闷的永安侯夫人,在见到俊脸没什么表情的儿子裴璋后,心里愈发憋闷。
儿女皆定了亲事,本该是喜事。可这一双儿女倒好,一个心存怨怼不时哭泣,一个心如枯井没半分喜色,连话也不肯说了。
“你整日在宫中当值,回府的时间少之又少。一回府就是吃饭睡觉,连句话都不说。”永安侯夫人忍不住张口数落裴璋:“我这个亲娘,倒应该主动向你请安问好才是了。”
裴璋抬起眼,淡淡道:“母亲不想见我,我这就回去了。”
说完,转身离开。
永安侯夫人:“……”
永安侯夫人气得直揉胸口。她这是前辈子不修,这辈子生了一对讨债的孽障啊!
……
五日后,新一批御前侍卫进了宫。
御前侍卫统一着软甲,腰间配长刀。银色的软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行走时手扶腰间长刀刀柄,别提多威风多神气了。
江尧叶凌云郑清淮被编到了同一小旗里,直接归属在贺祈麾下。以后,他们三人便和贺祈同一班当值。
这当然不是什么凑巧。贺祈身为御前侍卫统领,这点小事,张口一提便可。
不过,以他们三人,眼下还到不了御前,便是在保和殿外值守,也是站得最远的那一拨。
当然了,他们正沉浸在第一日进宫当值的喜悦和亢奋中,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可丢人的。各自绷着一张脸,装严肃装锐利装深沉哪!
程锦容随杜提点一同来保和殿,远远地看到这三个活宝,不由得抿唇轻笑。
杜提点目光一扫,也笑了一回。
昨日在演武场上,江六公子“大放光彩”,杜提点一眼之下就认了出来:“那就是江六公子吧!”
程锦容笑着嗯了一声:“他身边的两个少年,一个是靖国公府的叶凌云,一个是晋宁候府的郑清淮。”
都是出身显赫的少年郎。
杜提点笑着瞥程锦容一眼:“你对他们倒是熟悉的很。”
程锦容含笑答道:“他们都是贺祈的好友。”
杜提点捋须一笑,不再多言。
师徒两人经过三人身侧,三人皆冲程锦容眨眼示意。
程锦容忍俊不禁,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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