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了第二杯酒后,元思兰起身,神色郑重地举杯:“第三杯酒,敬所有死在边关的将士亡魂。”
说完,将杯中美酒,洒落在地上。
这一手实在漂亮!
平国公和平西侯对视一眼,心里暗暗生凛。
这个元思兰,着实不简单!不说别的,只这份城府,已令人心惊。
贺祈也在席中,就坐在平西侯的下首。元思兰大出风头,贺祈不动声色,连眉头都未动一下。
元思兰忽地看向贺祈,扯了扯嘴角道:“这一路上,辛苦贺校尉了。可惜今晚三杯水酒已毕,我以茶带酒,敬贺校尉一杯。”
贺祈也扯了扯嘴角:“这是末将分内之责,不敢当太子殿下这一声辛苦。倒是这一路上,我有冒失开罪之处,太子殿下宽宏大度,没和末将计较,末将感激在心。”
说完,端起茶杯,将微凉的茶水一饮而尽。
在场的无一不是身经百战的武将,元思兰和贺祈之间隐约的剑拔弩张针锋相对,众人都察觉到了几分。
贺凇冲平西侯挑眉相询。
贺祈是因程锦容之事,对元思兰心生芥蒂不满?
平西侯回了个眼神。
没错!心爱的姑娘遭人算计,谁也不能忍!
贺凇略一点头。
懂了!
平国公有些不满地瞥了大舅兄和自家二弟一眼。两人什么时候这么熟稔了?
……
小宴过后,众人散去。
贺祈也站起身来,正要张口告退,平国公张了口:“三郎,你留下,我有话要单独问你。”
贺祈略一迟疑,才张口应下。
这一抹迟疑,看在平国公眼底,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闷火。平国公面色微冷,声音也沉了下来:“怎么?不想和我这个父亲独处说话?”
平国公执掌边军十数年,征战沙场,杀伐果决,语气中带着不自觉的强硬和冷厉。
久远又熟悉的语气,顿时勾起了贺祈深藏心底的不怎么美妙的回忆。
当年,他带着数十个亲兵到了边关。迎接他的,就是这么一张冷漠近乎无情的脸。
贺祈的神色也淡了下来:“父亲误会了。我和父亲十数年未见,有些生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罢了。”
平国公:“……”
平国公被不轻不重地噎了一回,心里愈发恼火,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这话说得太过自谦了。依我看,你的胆子可大的很。”
“当日,你既察觉到二郎母子心存不轨,为何不私下告诉你祖母?为何不写信告诉我和你二叔?”
“你将计就计,确实绝了后患。却也伤了二郎的脸,伤了你二叔的心,令二房颜面扫地。你年纪轻轻,下手也太过狠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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