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泪如泉涌,声音颤抖不已。
“我真的知错了!以后,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婆婆今日给我开门,告诉你受了重伤,如今回京养病,允许我在你身边照顾你。这件事,是三郎主动提起。他心疼你这个二叔,愿意放下过去的恩怨。”
“我心中感激涕零,对着婆婆立了毒誓。从今日起,我心中再无他念,一心照顾你的身体。如果我再生出半点不该有的心思,就让我被毒蛇噬咬而死!”
贺凇心中一颤。
他和郑氏是少年夫妻,也曾有过少年情热的恩爱时光。
郑氏嫁给他之后,他带着郑氏去骑马打猎。不料在林中遇到了毒蛇。他及时挥刀砍断了毒蛇,郑氏被吓到了,回府后病了一场。从那以后,郑氏就听不得毒蛇两个字了。
这对郑氏来说,确实是毒誓无疑!
郑氏恸哭的样子算不上好看,狼狈中透着几分凄凉。
他们一别十几年,一年半前他回京,只见了她一回,冰冷无情地宣告对她的处置。将她软禁在院子里,然后再也没回头看过她一眼。
这一年多来,他在梦中,曾梦过她几回。
没有人是天生的铁石心肠。贺凇心中的酸涩滋味,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郑氏哭了许久。
贺凇就这么定定地看着郑氏,良久,才沙哑着声音道:“郑氏,你要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
“你想动什么歪心思,确实不可能了。从现在起,你就待在我身边,不准离开我的视线。你有半点异动,我不必假手旁人,亲自动手了结你的性命!”
话说得冷硬无情,不过,到底是心软了。
郑氏全身一震,抬起头来,哭得红肿的眼中露出浓烈的喜悦。
贺凇微不可见地轻叹一声,放缓声音:“你也别跪着了,起来吧!三郎的心意,你我都得铭记于心。”
……
众人回府第一晚,太夫人设了家宴。
女眷们一席,男子们一席。贺凇身体虚弱,并未现身,郑氏自然也未露面。
除了贺袀,所有孙子都在眼前。还有刚出生不久的两个重孙,也被抱了出来凑热闹。
人多了,话就多,两个男婴不时扯着嗓子哭几声。耳根别想清静。
太夫人却是半点不嫌喧闹,心满意足地笑道:“等三郎成亲,娶了锦容过门,再生一两个孩子。那就更好了!”
朱氏笑着凑趣:“贺家人丁兴旺,都是太婆婆的功劳。”
魏氏生了儿子后,卧榻养了几个月才痊愈。如今眉间的轻愁和落寞都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平静和喜悦。此时也笑着张口道:“大嫂说的是。有太婆婆在,我们贺家家宅安宁,和睦兴旺。”
太夫人被孙媳哄得乐呵呵。
大儿媳早亡,二儿媳又是个嘴甜心苦的主。好在孙媳们个个都是好样的。再想到将要过门的程锦容,太夫人更是喜从心头起满面都是笑。
男子这一席,也同样热闹。
一个长辈都没有,贺袀也不在,坐在席上的都是亲兄弟。边关之行,令贺祈和贺大郎亲近了许多。兄弟两个不时低声说笑。
这大半年来,贺四郎也变得成熟稳重了不少,说话有模有样。
贺五郎今年八岁,贺六郎六岁,都是半大不小的淘气年纪,坐了一会儿,就按捺不住了。你推我一下,我在桌下踹你一脚,玩闹得十分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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