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夏感觉到蛊虫已经到了她的手臂,顺着筋脉往她的手腕处游走。
毒王在她一尺的距离处停下。
她忍着心底的恶心,忍着胸腔内的汹涌,垂眸看向自己的左手腕。
她拿出银针,在中指的指尖处扎了下去。
鲜血溢出,伴随的还有一条通体透明的蛊虫。
沈千夏见到烦躁不安的毒王忽然安静,见到那条蛊虫爬入了毒王的体内。
紧接着,是李束痛苦的嚎叫声。
毒王的身子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周身的毒气也逐渐消散,那种让人呼吸不畅的感觉瞬间消失。
已经痛得快要虚脱得死去的她,已是大汗淋漓。
须臾,很多奇形怪状的虫都往毒王身上爬,毒王的身子越来越透明,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沈千夏拾起旁边的剑,抵在地上支撑起身子。
淡漠的视线看向痛得扭曲的李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李束,你现在好好体会下。”
李束疼得在地上打滚,嘴里发出哀嚎声,响彻在整个地底下。
容湛瞧着他如此痛苦的模样,才知道她刚才有多隐忍。
泥土开始往下掉。
他连忙拉住她的手:“我们快走。”
意识到她身子虚弱,他弯身将她抱起,往地下二层奔去。
所有机关与阵法被毁,离开时比来时更顺畅。
沈千夏只听见后面地裂的声音,藏书阁的书架,一排排倒下。
待他们到藏书阁外时,眼前已是一片平地。
扬起的灰尘映照在宫灯下,扬扬洒洒地到处飘去。
如此大的动静,整个王宫没有任何反应。
容湛说,是司徒澈已经派人将王宫控制住。
沈千夏虚脱地瞅了眼那片废墟,软绵绵地说:“毒王别毁了吗?李束再也不能作乱了?”
容湛点头:“是,我们成功了。”
沈千夏微微一笑,靠在他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真的感觉好累,好痛。
一阵脚步声传来,容湛正好遇见赶过来的司徒澈。
“听闻动静,我就知道你们成了,她一时可能会醒不过来,马车就在外面,先回苏府吧。”
“好,王宫里面是什么情况?”
容湛边走边问。
司徒澈怔了一下,如实说道:“李束积压在心里的恨太重,就连亲生父亲都没有放过。”
容湛眉心微拢,瞬间明白司徒澈话里的意思,于是没再多问。
“先让人处理好后续事情,安抚无辜百姓,然后让北越有能力的人继续打理手头的事情。”
“等平息过后,我再派人来接管北越。”
司徒澈应允。
马车行走在北越街头时,天已经蒙蒙亮,皓月开始西沉。
街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皆下跪朝容湛的马车磕头,嘴里说的是他不太懂的言语。
司徒澈说:“他们在感激你除了柳承与李束,今后不用再担心家人遭受无妄之灾。”
“其实啊,能救他们于水深火热,对他们而言就是恩人。”
容湛沉默不语,拥进怀中的人儿,眸底满是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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