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道声音传开,一瞬间,全场立刻鸦雀无声。
“几天前,我,华安,以上使之身,临危受命,接任此城军政,以,抗击朝廷!”
杨越看着静谧无声的人群,指着自己,道:“初,羌军出三万五千人,大肆攻城,我军奋勇抵抗,亡其五千人,终以退之。”
“后,我军夜袭羌军大营,大破之,斩首八千,俘虏二万,大胜而归。此白巾上下之功也,非我一人之力。”
“我讲这些,想说明什么?说明我们胜利来的不容易?”
杨越设问自答。
场面一下子变得肃穆、寂静,落针可闻,独剩一个洪亮的男声。
“我只是想说,我们好不容易打退朝廷军队,为的是不是让昔日贪污之景重现,为的是守护一方净土,让我等治下之民,之卒,能够堂堂正正做人,堂堂正正做事,凭本事,挣一份吃喝。”
说到这里,杨越声音猛然拔高,语气变为铿锵,众人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莫名有种淡淡燃烧的感觉。
他们预感到,自己要见证着一个不可名状的伟大之物诞生。
“可是——”
杨越猛地转身,指着跪在地上的五个白巾杂兵,面含怒意:“这五人,这五个畜牲,忘记了自己的使命,贿赂上官,欺辱弱小,做了一件……我们曾经要憎恶之人的事。”
“城上的,还有你们,各位白巾将领。”
杨越忽然仰头,伸手指向正在城墙上围观的白巾高层。
正在看戏的白巾高层顿时一懵,我们咋了?
“你们这群人,是士民的上官,一切的源头。你们烂一点,我们白巾就烂一片,我们百姓就得死一堆。”
“好好看着,这是你们的前车之鉴,你们以后,想做不该做的事情时,可不要忘了,今日的血!”
说罢,杨越将身边白巾精兵的腰刀抽了出来,雪亮的刀脊映着他的脸。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看着被堵住嘴巴,一脸惊恐的白巾杂兵。
手中长刀缓缓扬起,猛地下劈!
咔!骨头断裂的声音。
一颗头颅重重砸落在地,发出几声闷响,血花飞溅又落下,洒满了木台。
那蓬红艳艳的血色,仿佛定格了的画面,让城上目睹了这一切的白巾高层,同时感到一股心灵上的震撼。
这是我关某人,一直寻觅的明主啊……关猛直勾勾地盯着杨越。
……
随后,杨越复又出刀四次,余下四人便在这血淋淋的刀光里,与世长辞。
百姓们沸腾了,控制不住的沸腾,他们的脸上,目光里,浮现出热烈与狂热,口中不住地高呼:
“华上使!”
这三个字,原本是冷冰冰客气的一种称谓。但此刻,它被赋予了新的含义,多了温暖熨帖的感觉。
许多年后,东冶城的百姓念起这三个字时,仍旧有一种久违的沸腾。
这是属于这片土地的记忆。
这一刻,在这片陌生的世界上,杨越真正留下了自己的痕迹,它将一代一代的传递下去,直至天荒地老,文明消失。
……
“壮哉!”
夜晚,白巾高层们群聚饮酒,想起白天的一幕,仍然有股血脉沸腾之感。
许是借了酒意,李冲脸色涨的通红,道:“我一直以来过的浑浑噩噩,想的都是钱,权,但今日,听了华上使的一番话,才想明白了,我究竟是谁!”
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其他高层亦动容,张云道:“华上使所说,不正是我们最初的追求吗?何故忘记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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