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也乱成了一锅粥,母亲涂崔氏在外面尽力操持家务,涂霖亦如热锅上的蚂蚁,在中堂上来回踱着步子,他想过单独逃离洛阳,然后隐姓埋名,凭借手里的土豆地瓜,来日不愁没有好生活,可是他又非常割舍不下这两世为人带来的家人,尤其是与前世父母一模一样的爹娘,但是带着一大家子人逃命那就是开玩笑,还是等等吧,或许还有变化呢,父祖出去还没有消息呢。
“爷爷,爷爷......”见到爷爷涂逸从月亮门匆忙的走来,涂霖连忙出来迎接:“爷爷,外面情形如何啊?”
涂逸进入屋内,喝了一口茶,稳了稳心神,说:“喜雨儿啊,真如你所说宦官造反,控制了皇宫,皇帝太后的情况尚不知晓,不过太尉陈大人已经遇害,被奸宦枭首,听闻大将军逃入步兵营调兵,具体情况尚不知晓,喜雨儿,你说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啊?”
涂霖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是还是非常震惊,理了理思绪,半响言道:“爷爷,孩儿料定大将军必败,即使他能召集的到兵士也断无胜机,南北两营将士历来直接听命于皇帝。宦官控制了皇宫,说明皇帝的印玺符节也在他们手中,他们完全可以矫诏迫使南北两营将士不听命于大将军,宦官并不会打仗,但是护匈奴中郎将张奂将军可是战场骁将,宦官必定会利用张奂不明京都局势这一点,矫诏令张奂率兵攻伐大将军,如此一来大将军还有何胜机。”
“吾这就去寻找张然明,与他讲明局势......”涂霖连忙拦下,说:“爷爷,来不及了,如果昨夜还有希望,今天张奂必定已接到诏书,说不定这会已经集结军队入城了呢。”
“该如何是好啊?该如何是好啊?”涂霖扶着爷爷坐下,说:“爷爷,为今之计只能求得自保,不有一句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么,只要咱们活着就有剪除奸佞,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的时候,虽古有大义,然时局变化无常,规则也应有适当变化,一旦身死一切皆休,窦将军和陈大人等等英杰的冤屈可就没有昭雪的那一天了......”
涂逸突然拍案而起,怒喝一声:“难道让吾去求那些奸宦?吾宁死不为!”
涂霖连忙说:“不是的,去求奸宦虽然能保住性命,但是也必然为天下人所不齿,日后口水也将把咱们淹没,孩儿的意思是去求助那些世家大族,求助他们出面相助,以世家大族的力量奸宦还是不敢轻易得罪的,说不定可以保住性命,不如趁现在宦官势力还未控制京都,爷爷这就去拜访城中的那些士族求助,孩儿保护家人出城回南阳老家暂避,待来日风波过去,爷爷与爹爹再回南阳团聚,如何?”
涂逸低头思量,古人的思维很定式,受儒家思想熏陶儒生大多都是腐儒,顾念的事情极多,对名声有着痴迷的固执,哪有现代人涂霖的光棍态度,除了家人的生命,涂霖可以放弃一切身外之物,什么金银财宝,什么功名利禄,还有那些虚无缥缈的名声,与生命相比都是无用之物,可是涂逸恰恰相反,生命才是最无用的,与功业,与名声相比生命最无用,大丈夫死得其所,重于泰山就行,为了理想,为了名声,为了恩义,死也就死了,相反苟活于世,生不如死。
涂霖见爷爷有迟疑,赶紧继续劝:“爷爷,全家几十口人的性命在此一举,可万万耽搁不得啊,人死如灯灭,就这么死了,恐怕都无法青史留名,也不能改变国家的颓势,上不能锄奸报国,下不能富民,那样死了还有何用,不如留的性命,来日再图大业啊,爷爷!”
半响,涂逸也想明白了,以目前这种乱世,自己一介文官想要青史留名很难,再者即使自己为了留名青史也不应该祸连家人,自己求义得义,求仁得仁就好了,一定要把家人救出来。
“恩,这是一个门路!”涂逸转身向外面喊道:“崔氏,崔氏。你去把家中的钱财装上一车。”涂崔氏管着家里的事宜,知道家中钱财也就够装两车的,不过看着老公公的脸色也就没多问,忙着带着下人去库房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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