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局的检验报告还没出来,医院的诊断已经明确,睿睿是染上了诺如病毒,这是一种非常常见的病毒,也常发于秋冬季节。
“就算是常见病毒,也是你家食物不干净,让孩子染上的,你别想推脱责任。咱们都是小镇上的邻居,做人不能不讲规矩,回头我们睿睿的医药费,营养费,精神损伤费,还有我家娇娇的误工费,你都得负责到底!不能让我们受了罪还往里搭钱。”
常金花拿到医生的诊断,知道小外孙问题不算严重,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但是对于睿睿受的罪很是心疼,拉着蓁蓁,一定要求赔偿。
蓁蓁不想跟她纠缠,可是常金花又高又壮,她甩不掉她拉着的手。邢奶奶看不过去,上前跟她理论起来:
“常金花,你不要胡搅蛮缠闹得太丑了,这事跟蓁蓁没关系,要赖就赖到我身上,钱也由我出。”
“你们老邢家有几个钱够折腾,回头还不是委屈我家女儿,自从嫁到你家,一点福也没享,连月子都做不好就跑去上班,现在孩子病了,她又要顾着孩子,又要顾着工作!”
“你家那没有出息的儿子,跟平江工作这么多年了,连个房子都买不起,把老婆孩子丢在家里,他倒是逍遥快活……”
邢奶奶的儿子在平江打工,平常住单位宿舍,周末才回来一趟,丈母娘一家对他怨气很大,可也见不着面,所以平常有气都撒在邢奶奶身上,邢奶奶老伴去得早,一个人哪是强势的亲家一家的对手,只能忍气吞声。
蓁蓁亲眼见识到常金花的威力,总算知道为什么人们给她起这么一个外号了,真是又老练又泼辣,让人毫无办法,幸好值班的护士过来吼了一声:
“家属都别吵吵,跟这儿闹的孩子也休息不好,只留一个家属就行,这病传染性强,注意孩子的呕吐泄物中都可能含有病毒,容易交叉感染。”
护士不说还好,她话音刚落,常金花就感觉自己有些不太对劲,肚子里面一阵咕噜,顿时什么也顾不得了,甩开蓁蓁就往外跑,身后还留下一串声音—
蓁蓁哭笑不得,赶紧趁机躲了出去。店里的食物、原料都被大魏采了样,只有等检验报告出来才能证明西点店是无辜的,现在店里还不能营业,不过她也要回去整理一下仓库。
时间已经不早了,日头却晃晃悠悠地不肯露面,整个天空都是铅灰色的,没有雨,却很阴沉。蓁蓁路过十字街口,安琪烘焙坊依旧顾客盈门,门口的广播热闹非凡。
她掩去心里的失落,继续往前走,忽然看见安琪烘焙坊的玻璃门内走出一个女人,尖头的长靴及膝,上面裸腿穿了一件短裙,上身一件抢眼的貂皮,精致华贵。
“蓁蓁~”她叫住正在街口等绿灯的蓁蓁,细尖的鞋跟“哒哒”地敲着地上的青砖走了过来,竟是袁子珊,原来安琪烘焙坊的老板真的是她。
“蓁蓁,听说你的西点店今天没有营业!”她的语气仍然是自信张扬的,一如多年前,她对蓁蓁说“强子跟你不合适,他早晚是我的!”一样,她有这样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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