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爷看他端着酒碗一扬而尽,想拦都来不及,等到酒碗摔碎在脚边,他气的差点要骂人。
“这盟誓一立,除非常某身死,否则不可违背。”常之暵擦着嘴道:“姑娘且安心说吧。”
江湖中人看重盟誓,常之暵这般已是给出了十分的诚意了。玉卿卿心绪微定,点了点头道:“那常大当家不介意屏退左右吧。”
都这会子了,常之暵自然不会介意这些小事,闻言抬抬手。
谋爷已是被常之暵这一连串的言行气的说不出话来了,见状愤然一甩袖,走了。
各自落座,常之暵撕了衣条三两下的包扎了手上的伤口,冷岑岑道:“誓盟虽重,但你若戏耍与我...。”他说着将匕首“啪”的拍在桌子上,盯着她道:“杀了你,亦能解之。”
玉卿卿扫了眼匕首:“常大当家不就是看出我非是扯谎,所以才敢立下如此重誓的吗?”对上他看来的视线,她勾唇露出了个清浅的笑,语调亦是清浅:“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常之暵观她神态,不觉皱起了眉头。
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见了刀剑血光竟能如此淡然?
甚至于,他竟有种主场渐渐的被她掌控了的错觉!
这豆芽菜究竟是什么来头?
玉卿卿不理会他的审视打量,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抿了一口道:“今日的谈话,我希望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常大当家能否答应我?”
常之暵点了下头,道:“常某定然保密,姑娘请说吧。”
“我叫玉卿卿,京城人氏,打小便被家中送至大关镇养病,如今已有十数载了。”玉卿卿手捧着茶盏,指腹轻轻的摩挲着杯壁。她的眼睛看着对面的圈椅,可思绪早已飞空,出着神,将她的身世以寥寥数语做了总结:“眼下我有要事需离开此处,家中有两奴需要照看,镇中其余人我皆信不过,故而今日冒昧来访。”
话刚入耳,常之暵便生了疑惑,毕竟这种照看人的小事与她口中的二百七十二条人命并不对等。
可略一思索他便意识到了事情不简单,皱眉沉声道:“莫非你是官眷?!”
没有那个匪盗愿意和官家打交道,就算是自诩实力不弱的常之暵也不例外!
玉卿卿眸光一定,微微偏头看着他,面上笑意不变,声音也依旧是温顺的:“常大当家怕了?”
看着她的笑,听着她略有些讥讽的话语,常之暵心中的些许慌乱反而平定了下来。
他靠在椅子里也跟着笑了:“命都赌给你了,见老子怕了吗?”
玉卿卿之所以来翡翠山就是看中了他们的仗义与胆识。
确定没从他眼中看到惧怕之意,玉卿卿这才收回了视线,接着说道:“我父亲叫卫知,礼部三品侍郎。”
“我的确是官家女眷。”
常之暵沉吟了片刻,没有过多的纠结这个问题,问道:“你要去何处?多久归?”
“永州。”玉卿卿道:“最迟后年初,我会派人来接他们。”
“他们藏于此处的事情我会保密,不会给常大当家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若...。”玉卿卿想到什么,羽睫微颤着落了下去,声音亦是低了下来:“若我失约了,劳烦常大当家杀了他们。”
重生一次她自是惜命的,可眼下她势单力薄,只能“借势”而活,一脚踏入那风云莫测的局里,便是半条命都给了阎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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