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受奖兵士,兴高彩烈领了奖之后,复回归原位,旁边兵士则且羡且妒,不少兵士还向获奖兵士拿那奖牌在手上观摩,观之又观,看之又看,才依依不舍又还归原主。
刘大元帅见此情景,则复鼓足中气开言曰:
“今活人已赏,那因起事而已献身归天之兄弟,更该重赏奖励,因其人已死,无法上来领奖,还请其生前亲近兄弟暂时帮代领,等来日稍安定之后,再将奖牌交与其家属,此奖牌在某管辖范围,或是日后开朝换代之后,其子或其弟兄,无论欲科举,从军,为吏,同等条件下皆可优先录用,且可免其子终身徭役及税赋。
若有年幼幼子,或年高父母,无法自养,则由军中每月支付粮米若干,直至幼子成年,或是父母离世方止。”
言毕,又念了一大串名字,包括那孔部受刘部诈降包围,被述慎所部魔兵射死,及不愿投降,撞碑而死之弟兄,无论是夺取黄州城牺牲,或是在外起事牺牲之弟兄,统统授予金质英烈奖章,上面写有牺牲兄弟之姓名,籍贯,家属名字,及牺牲时地点,年龄,其搏斗时大略概况。
而那代领奖之弟兄,则表情沉重,双目噙泪,不少皆小声唤牺牲兄弟之姓名,曰某某,汝之牺牲未白费也,某等已夺取黄州,刘大元帅会恩养汝家,汝可瞑目矣!
当念至那刘大元帅诈述慎助魔兵围攻孔部,那骂刘四九为人族败类,生不能杀彼,死亦当为厉鬼啖彼之肉,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名字之时,那刘大元帅仍然双目含悲,吩咐属下,将此英雄遗体抬将上来。
只见这英雄此时仍双目圆睁,须髯如戟,表情仍如临死之时一般愤恨不甘,那刘大帅跪之于地,双目垂泪,亲抚其面曰:
“义士,某当时为此三十万弟兄身家性命,为天下人族之望,为匡复人族江山,为吾等人族子孙不用再代代为奴为婢,任杀任戮。不得已诈那述慎,牺牲汝等以获信任,今黄州已被某等成功夺取,汝欲食某之肉方肯瞑目,某亦成全汝。”
言毕,立拔出腰间宝剑,砍下左手小指,将小指放入义士大张之口中。
那大汉亦仿佛听懂了刘大帅言语一般,竟然眼角出泪,双目乃闭。
台下兵士见此情景,早已哭声一片,跪伏于地曰:
“大元帅当时苦衷,天知、地知、神知、鬼知,天下人皆知,又何苦自伤若此。”
而其中一位上台代为领奖之大汉,更是哭成泪人,跪于台前曰:
“大元帅,此人乃某胞兄也,某等皆已明白大元帅当时苦衷,大元帅何苦自伤此千金之躯乎。”
那刘大元帅砍完自己手指后,曰:
“某平生最恨叛徒,卖自家兄弟性命,换一己之富贵荣华,某当时虽然迫于形势,不得已腆颜婢膝,曲身事魔贼,虽是临时权也,然某心中亦如食那绿头苍蝇一般肮脏恶心。日后,弟兄们无论谁人,包括某与台上六位弟兄,谁再敢腆颜事魔,卖弟兄求富贵荣耀,人人皆得而诛之。
某生平亦最钦佩此等嫉恶如仇,视死如归之壮士,当时四面被围,彼持一铁锹竟敢击向叛徒,此壮士之勇烈,世所罕见。上阵杀敌有九指足矣,某又何惜一无用之指,而令壮士死不瞑目乎?”
刘大元帅见此人胞弟已哭成泪人,乃上前问曰:
“汝唤何名?何方人氏?年齿几何?家中还有何人?”
“某乃姑苏人氏,姓陈,今年十五岁,某兄十七岁。父母皆已离世,某与某兄皆未曾娶妻,家中只某兄弟二人,今家兄已逝,只某一人而已,某与家兄皆无大名,吾名陈二狗,家兄名陈大狗。”
“魔贼欺吾人族,不准吾族人读书识字,乃至吾族人皆无大名,皆是三六、四九、大狗、二狗之类,吾今赐尔一名,唤做陈进忠可也,盼汝日后能忠于吾等诛魔之大事业。”
“某誓死忠于大元帅,誓死忠于众头领,纵粉身碎骨亦不改其志。”
“张三六,汝可来前!”
那刘大元帅赐名与陈进忠后,复唤出第一个出列领罚,亦是第一个挥刀砍下自己手臂之张三六,曰:
“汝为汝妹报仇,杀仇人魔贼一家,亦算一条汉子。且敢做敢当,第一个上台领罚,此乃英雄之行也,吾亦赐尔一名,唤做张知过可也,汝与陈进忠二人日后可做吾亲兵统领,在吾帐前听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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