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功有种难以言表的伤痛,自己穿越到了这个没落的地主家,真正是生不逢时,居然在自己的手里就要破败了。
“陈功愧对列祖列宗,愧对这些跟了陈家多年的乡民百姓!”
陈功在老太太身前跪着。
面对着陈家先辈的灵位,这是他第一次以陈家少爷的身份,主动承担着一个家族没落和沉寂所带来的责任。
“功儿,你起来吧,事到如今,只能顺其自然了!”
老太太依然口念着阿弥,如此沉得住气,也是让人醉了!
把陈家所有的家底都翻出来晒晒,能拿走的东西,都尽量让大家拿走得了。
陈功和管家主持着遣散的仪式,场面好不让人伤感啊!
“各位乡亲家人,如今之际,大家都看在眼里了,为了让大家找到一条活路,陈家上下也是倾其所有,各位能拿什么就拿什么,也好在路上有个施舍交换!”
有几位在陈家干了几十年的老农,个个泪流满面、无限地悲痛,纷纷走到陈功面前,表达着依依惜别之情。
没错,这里已经是他们的家了,几十年来与陈家上下风雨同舟、休戚与共,真的没有了内外亲疏的区别。
然而,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但凡陈家有一点办法,是绝不会出此下策的。
大院里一片凄惨凌乱的景象。
牛马骡车载着众人的破衣烂盖、盆盆罐罐的上了路,大家还不忍心丢弃几把锄头和扁担。
唉,这也没办法,和土地农具打了一辈子的交道,这些都是他们的命根子呀!
少爷说过,想拿什么就拿什么,能拿动什么就拿什么,陈家一概不阻拦。
陈老三、阿呆和小青看着缓缓离去的乡民,他们也都哭了个稀里哗啦,诺大个陈家大院,马上就变得形影相吊、门口罗雀了。
陈老太太挑亮了供桌上的烛灯,焚起了三根檀香和黄裱,更加虔诚地叩头祷告着:
“大慈大悲的菩萨在上,愿陈家老小能逢凶化吉,福寿绵长……”
一切终于恢复了平静!
“少宝,你有何打算?”
陈功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和这个“外来户”聊聊了。
他留下丁少保,完全是出于某种道义,既已答应了死去的丁不三,便要想办法让少保活下去。
丁少保依然是个可怜的娃,他一脸茫然地看着陈功,不知如何是好。
“唉,你能有什么打算,便继续安心留着吧,你除了吃饭,还有什么本事吗?”
这话说的,也真有点那个了。
“少爷,少保自幼在濠州城里生活,也读过几年书,知道长幼尊卑、礼义廉耻。少保一家已然分崩离析,不复存在了!”
丁少保黯然神伤,给了陈功一个悲戚的表情包。
“少保既已苟活于乱世,自当如履薄冰、聊以度日尔!”
听上去学问还不小,陈功喜欢少保的书生气质,起码不像盗匪那般,是个冥顽不化的顽劣之徒。
“咳咳,你既然上过学,也懂得些为人的道理,那今后便要身体力行,我们同舟共济才好!”
陈功的言下之意,要把丁少保当成家人看待,自然希望少保能够好自为之,争取做个“五好少年”。
“少保感谢少爷的不离不弃,日后定当听从少爷的管教,与陈家生死与共!”
丁少保看来是个聪明的娃,眼下当务之急便是活命,想的多了不但烦闷,而且还饿得快,不信你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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