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以后有什么打算?”
忱幸不免沉默。
“没想好?”贝尔摩德问。
“嗯。”忱幸老实点头。
“如果土方家的仇人知道你的存在...你一个人的力量太弱小了。”贝尔摩德看着他,眸光平淡。
忱幸皱了下眉。
贝尔摩德微微一笑,“铃木财团虽然强势,但你毕竟是外人,总不能一辈子受人庇护。”
忱幸像是思忖,没吭声。
“怎么,怀疑我别有用心啊?”贝尔摩德手肘撑在腿上,托着下巴看他,眼眸含笑。
“是这样。”忱幸坦然。
“这个世界很大,我只是不想你浪费天赋,成长的路还长,我想帮你。”
贝尔摩德看了忱幸片刻,忽然抬手,小臂勾住他的脖颈,微微凑近,迎着他短促的呼吸,贴在他的耳畔,“我是你母亲最好的朋友,而你就像是我的孩子,我会永远爱护你。”
一阵清香掠过鼻尖,耳边是如兰般的温热气息,或许是今日倦怠了修行,忱幸突然有想拔刀的冲动,斩破业障。
他很快平静下来,像是在无数个日夜里,面对那方幽静浑浊的池塘。
贝尔摩德与他一触即分,仍是带着柔和亲近的笑意,然后起身。
她抻了个懒腰,身段妖娆,然后将一张写着号码的纸片递到他的手上。
“男人总是要肩负起自己的人生,如果想通了就打给我,随时。”
说完,贝尔摩德冲他眨眨眼睛,背着手,像是欣赏着寺庙里的景色,轻松地离开了。
忱幸捏着那张尚存温热的白色纸片,重新躺下,举着看。只是过堂风莫名寒凉,沁到人心底,忽然就没了睡意。
……
傍晚的时候,铃木家派了人来,忱幸收拾好了小院。
他没有多少要带走的东西,这些年铃木朋子送来的衣服,大半都被智真大师捐给了孤儿院,顺带还有他不少生活费也一并捐了。
所以他的行李很少,一把木刀,背包里几件干净衣服,还有小时候那件带红花的羽织。
木刀带鞘,智真大师曾说‘刀剑藏凶,须养于鞘中,出必伤人’,所以叫他以后每次拔刀前能三思,多想一想。
忱幸对他说的话总是信的,觉得很有道理,便不知道这其实只是带师信口胡诌,给自己增添逼格。
黑色的轿车停在寺庙的门口,忱幸将背包放到后座,回头。
寺庙里香火袅袅,还有跑动的小沙弥,僧人低眉顺眼地打扫,偶有香客结伴虔诚,只是再听不见那坚定清脆的呼喝劈斩声。
“土方少爷,没事的话,我们该走了。”保镖提醒一声。
“好。”忱幸醒神。
……
街口,贝尔摩德对着摩托车的后视镜补着唇彩。
旁边,停着一辆漆黑的老爷车,保时捷356A。
“只是一个小鬼,有必要这么重视吗?”酷酷的伏特加扶了扶墨镜。
“小鬼也总有长大的一天啊。”贝尔摩德笑了笑。
琴酒靠在座椅上,手指夹着烟,遥望远方,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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