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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没有这副绝美的皮囊,她在铁威军团之中什么都不是……自从她千年前背叛天辛大陆,她拿着轻而易举从棘那里得来的天辛宝册,第一次见了诡狮,也就那么唯一的一次……她以为她会借此机会离开天辛大陆,可是,诡狮却叫她带着铁威军团入驻天辛大陆各地,要她负责军团在当地的杂事,拐骗少女供军团在挖雪金除暴安良之余享用……一开始,所有人对这些铁面人是抗拒的……后来,神不作为,天下乱事皆是铁威军团出面护卫,人们也就慢慢接受了铁威军团的存在,虽然他们为了这份安稳奉献了女人,土地,和劳动……

青女是天辛大陆与神庐大陆的引线人,神庐大陆人人皆有倾城之色,她要拥有完美的皮囊,以慰她心灵之伤……想着想着,铜盆里突然出现了她原本的模样,血肉模糊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个黑洞……青女恐惧的将铜盆打翻,而后,紧张的用浸着药水的毛巾擦拭自己的脸:“我是天辛大陆最好看的女人……我是,我是……”重复的欲盖弥彰暴露着她敏感脆弱的心,她曾经也是天帝棘的妻子啊,她为了一副美貌背叛了神明,背叛了天辛……她以为她还能完整的回来的。可是她回来了,除了美貌一无所有,包括尊严……她想见的人早已找不到了……)

第二天清早,莲儿坐在永春寨最高的屋顶上看日出,她一脸愁容,盯着远方泛出红色的灰色天边。魁户千义步子沉重,他身上的铁甲沉重,生生长在身上的。

莲儿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停在身边的千义:“千义叔叔,穆牙镇的士兵们还好吗?”

千义摸了摸她软软的发说:“他们没事,被狼咬开的铁甲很快便愈合了……”

莲儿水汪汪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这铁鳞铁甲还要在我们身边多久?这厚厚的铁面具长在你们脸上,我都快忘了你们的样子了!”

千义心中难过,但是他泛不出任何表情,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他只是靠近了莲儿,让她能依靠住自己,哭啊闹啊都好。

莲儿抱着他冰冷的铁靴,靠在他膝旁,难过的说:“我昨夜去见诡狮伯伯了,他说,雪金已经越来越少,几近枯竭,也许晶母石根本就不存在……我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难道真的要被这铁鳞甲束缚一生吗?我的身体已经没有触感了,很快,我的脸也会长出一层铁面具,以后没有人再记得我是什么样子……”

“神庐主要你帮他传话,是因为你单纯到不会撒谎。青女是个狡诈的人,她说什么你都不必信……”

“不!我不得不信!”莲儿抬头看着千义,泪痕纵横:“神是高傲的,他们才不会低头触碰低微之物,我们就是低微之物……他们曾创造了这片大陆,他们知晓这片大陆的任何存在……他们一定知道晶母石存在与否,一定知道它在哪……我一想到他们高高在上的看着我们慌乱的寻找雪金和晶母石我就害怕……青女说了,神庐大陆的天隐力量明明可以压制神力,但是,神依旧猖狂……他们一定有什么后手来对付我们!”莲儿天真的眼睛里露出身处异地的不安全感,这里她从未当做家,即使到现在并未有人伤害到她……

千义也不知道如何安抚她恐惧的情绪,只是安坐在她身边,任由她依靠着:“相信神庐主。他一定会把樱铁融化,我们也一定会回到神庐大陆的。”

太阳出来了,光洒大地,万物铺上一层冷金色,莲儿无心看此处的光,她心心念念着父亲口中神庐大陆的日出:日如赤金,光若火,人们穿着轻薄的纱衣,轻纱半漂浮着,会有人在石林丛之上舞蹈。石林下的河水如晶练映出道道华美的光。

神庐人善舞,可自从樱铁毒虫从昭青宫泄露,每个人身上都长出了沉重的铁鳞片,再也舞不动了……

莲儿突然站起身来,她背对着日光,微微笑着看着千义,那是女子青春的笑颜,好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笑了……

“永春寨里,我曾和天辛女人学过舞蹈,我跳给你看。”她的语气稚气未脱,她抬起沉重的胳膊和腿,钢铁手指勾出几分妖娆,可她的眼神依旧是天真的,她踏着屋顶粗陋的瓦片,承着铁鳞甲之重,尽量把自己想象成一只蝴蝶……她跳的吃力,千义有些心疼,可看着她上扬的嘴角忍住没有叫她停下,他欣赏着她的汗水,泪水,和笨拙的舞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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