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罄一个人住。她习惯一个人住,不仅是当年在孤儿院,还是程家。
她的生活作息极度不健康,她可以在床以外的任何地方睡着。因为味觉十分敏感,她甚至不喜欢吃东西,从而得了胃病。
但现在胃病有所好转,毕竟生活条件比孤儿院要好,不吃东西只是她的习惯,程尤有意无意地给她带吃的,也让她的坏习惯得到更正。
不过睡眠的问题仍未解决。
她并非是有严重的失眠,只是不想睡觉,也没人能监督她睡觉。
她不玩电子产品,每天的时间都花在画画和“发呆”上。
这种奇葩的生活方式绝对是所有正常人眼中的怪胎。
但她的艺术天赋却十分的优秀,从小自学的画画,十几岁时就自成一派。
她还喜欢手工、音乐,这个怪胎一样的少女放在艺术界里却是最闪耀的存在。
只是她不喜欢和别人交流,也无法和别人正常交流。
谁也不知道哪句话、那个词会无意中刺激到她,而她字典里没有“放过”这两个字。
她可以忍,但她是睚眦必报的人。
没人知道她是天生的自闭症,还是后天的创伤应激障碍。因为她不会和任何人说从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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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旧的浴缸,苍白的少女,鲜红的血液落在瓷片上,滴答作响,上升,漫延,窒息……
程罄从噩梦中醒来……也不算是噩梦。
对她来说,如果哪天她忘记了这个梦,才是最令她害怕的。
她牢牢的记住了这个画面,甚至她每次睡着梦里都会出现同样的画面。当然还有一些别的,混乱的情节,不足以拼凑真相。
窗外阴雨连绵,程罄从沙发上起来,走到窗边,负手站着发呆。
先将注意力转移,才能走进卫生间。
程尤的信息让她拉回了意识,妹妹说那边下雨了,提醒她添衣。
程罄很乖,洗漱完就去多穿了几件衣服,拿上雨伞出门了。
她没告诉大宝要去哪里,这是她唯一要记住的路线。她没有“家”,那个地方是她永远的归宿。
到达目的地之前,她在路上又买了把伞,还有其他一些保暖的东西,吃的东西。
她买吃的时候有些忐忑,不知道那个人喜不喜欢。
墓地。
大宝为程罄撑着雨伞,她将裤子卷起来,单膝跪在墓碑前,撑开雨伞,将伞把固定在一个小凹槽里。
“小姐,地上冷,会生病。”大宝脱下外套折起来,让她垫着膝盖。
程罄没阻止,继续拿出手帕,将墓碑上的灰与水擦干净,专心致志,犹如在擦拭宝石,直到将墓碑擦得光可鉴人才罢休。
她将保温杯里的热水浇在墓碑上,再次擦干,直到墓碑留下温度,又爱不释手的摸了摸。
一会儿,又拿出吃的东西,一言不发,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
直到吃的变凉,她伸出手碰了碰,露出笑意,淅淅沥沥的雨声里夹杂着沙哑哽咽的声音,风将呢喃细语吹散……
“我是程罄,今年也没被欺负……”
墓碑上代替照片的是画出的头像,少女弯着眼睛,笑容爽朗灿烂,旁边刻着她的名字——白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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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之后,靳慎鸣已经将背后的敌人揪了出来。
他是想联系自己的朋友,其他人还好,只是一个叫娄景让的人迟迟联系不上。
他打听清楚这位兄弟的行踪找过去,被保安从公司赶了出去,随后又被混混堵在巷子里。
一群人带着武器接近,靳慎鸣当时心凉了一半,那个拿他当亲弟弟照顾、信任的人现在是真的铁了心要废了他。
娄景让是靳慎鸣公司的合伙人之一,在靳慎鸣没出事前就被他找过去的这所公司挖过,但他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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