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臣乃粗鄙之人,略通武艺,除了悍勇和打仗也不知道其它的。官家乃天下共主,用的都是文韬武略,出将入相之大才。臣一粗鄙少年,不敢混迹于其中。节帅乃官家股肱之臣,奉诏出镇地方,安抚万民。臣在节帅麾下奔走,捕盗缉凶,驱马驾车,勉强效用。且官家与节帅父子同心,君臣一体,微臣事节帅不就是事君吗?”
官家眯着眼睛,盯着曾葆华好一会,最后幽幽地说道:“你可真是个狡诈如狐的小子,也嘴尖牙利。果真不肯留下?”
“请官家恕臣不领之罪!”
“治你的罪也不留?”
“天下皆颂官家圣明,定不会以此小事治微臣之罪。”
“你小子!”官家呵斥了一句,然后默然无语。
场面一度寂静,静到曾葆华心都跳出来了,差点就出口认错了。终于官家又开口了:“朕不日要东巡诸地,你且在驾前效用一段时间,等东巡回朝后再说其它。”
“臣领命。”曾葆华连忙应道,内衣后背全湿了,额头上的汗也出来了。官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要是还硬扛着不从,怕是要被官家从这楼上丢下去。
他老人家不要面子的啊?
只是官家为何要执意留我在御前?因为我的武艺?不大像,听李节帅的意思,朝中也有不少悍将猛士,官家御前身边不缺这样的人才啊。如果只是一时猎奇,看几眼就好了,为什么非要留自己在身边,而且还非要留自己在御前待一段时间。
难道他想就近观察自己?
如果是这样,那他心里到底是个什么盘算?最怪的是,留自己在御前,按照自己以前的身份,丢到禁军里历练些日子就好了。偏偏还要加左骐骥院使入直西班,虽然不大明白是什么品阶的官职,根据自己这段时间恶补的当朝官职知识,应该是宫禁宿卫军官,御前带刀侍卫那种。
施加了这么多恩赐,只是想观察下自己?说不通啊。官家的想法,真是让人摸不到头脑啊。要是姚念千金在就好了,她那般聪慧,肯定能想得出。
唉,有些想她了。
“曾十三,我听说你枪术了得,你练的枪术叫什么?”官家突然又问道。
“回官家的话,微臣练的名叫六合大枪,家传的枪法。”听官家提起另外的话题,曾葆华连忙打起精神应道着。
“有何渊源?”
官家这话问得有意思,不过曾葆华摸到其中含义了。
古往今来,每门武艺都要找个或神秘或有名的创始人,再编一个传奇故事,这样才敢流传于世。否则就跟淫祠野庙一样,受香火都是鬼鬼祟祟的。
“回官家的话,听族中故老说,家祖以前在秦州一带戍边,在原州平凉一带打仗时,救了一位道士,幸得传下这套枪法。说是由伏羲造就,内含河图洛书、先天八卦之精妙。实际上也就心、气、胆、手、步、眼六合为一。口诀曰:有虚实,有奇正。其进锐,其退速,其势险,其节短,不动如山,动如雷震...”
官家也是好武之人,用心听了后赞叹道:“果然是精妙的枪术,听十三你所言,怕是在这上面下了十年功夫了?”
“回官家的话,小的五岁起就跟着兄弟们练十二式架枪势,寒暑十二载,终得小成。”
“难怪难怪!武艺确实要一番苦练才有根基,还需在沙场上生死历练过,才算得了真悟,当然了,还要有天赋,必不可少。”
“官家英明,家父也苦练过这套枪术,只是束于天赋,一直未得长进,说句忤逆的话,家父勇武数倍于臣下,但枪术精妙却略有不及。”
曾葆华借此机会把漏洞补上。自己这六合大枪,号称梦中得先祖传授所得。曾德威也练习过,只是那时他都二三十岁了,根基都打好了,再怎么练肯定练不过童子功的曾葆华。只是这话不说,外人绝对不知道。
官家又问了一些曾葆华在幽蓟,随族人打仗,以及在太行山颠沛乞活的往事。
他在各地都征战过,往往曾葆华一说起某个地方,他能接言几句,那里的地形如何,当时跟谁在那里干过仗。中间有几次说起李从珂,说若不是他,自己好几次就陷入险地了。
谈了一个多时辰,有黄门禀告,内膳坊已经备好了午膳,问官家是否开宴?
“朕与万年相谈甚欢,赐宴。另叫人奏乐,唤淑妃带美人们上楼来,起舞敬酒。”
哦,官家,你一搞这个节目我就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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