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离开,李澜儿快步回了西厢南屋,麻利的将湿衣服换下。简单洗了头脸,用布巾擦干头发,梳理好,这才出门。
此时众人正围在后院东厢前的空地上,大声吵嚷着。阿呆站在库房门前,双手抱怀,面目冷峻,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感。
“张小歪,你别得寸进尺,分家也是你提的,那两个院子也是你先选的,现在又厚着脸皮出尔反尔,算什么英雄好汉?哼,也不怕被人笑话!”
“呵!你们占着库房,坐拥金山自然乐得。可也别忘了,这里面的东西是咱们整个狼王寨所有兄弟的,不是你们一个两个就能独吞的了得!”
“哪个要独吞了?这是师父留下的,谁也别想动!尤其是你这种心思不正,贪婪成性的主儿!”说着说着,张小憨就要用板斧顶部去杵对方胸口。
“张小憨,你还想动手是吧?到时候可别怪师弟我不给你留面子!”
“呸!口吐狂言!”
“那好,咱们就好好练练,我倒要看看你这一向猪脑子的蠢货会是怎么个死法!”张小歪狞笑一声,双手瞬间多出两根首尾极尖的长刺,身形一转,出现在张小憨背后。
“哎呦!还没说开始呢,你使诈!”张小憨猛地蹦跳起来,疼的呲牙咧嘴。
“嘿嘿,那是你反应慢,开始我早就说了!”张小歪再次闪身,各种斗转腾挪,直逼得大当家连连后退。
瞬时二当家带过来的人喜得连连叫好,群情振奋。大当家这边的人却一片颓唐,或低头或掩面,不忍直视。
“大当家,以不变应万变,直面硬刚!”李澜儿突然嚷了一句。
正在一个劲儿躲闪的张小憨动作一顿,皱眉思索间恍然大悟。他一身硬功夫自然灵活不及师弟,可若是拼着挨上几招,与对方硬怼,必定输赢立现。想明白之后,他不再后退,咬牙连扛两招儿之后,终于抓住机会,板斧反着劈下。张小歪后背猛然被砸,扑通一声,脸朝地面实实摔了下去。
“唔......”人群一阵惊呼。
就在大伙以为大当家会趾高气昂欢呼雀跃的时候,却发现他急忙俯身探看师弟状况,一脸担心得道:“你没事吧?我刚刚只用了三分力,没敢下狠手......”
“大当家,刚才二当家的样子您也看到了,理他作甚!”人群中突然有个声音嚷道。
张小憨闻听此言,猛然回头,眼中凶狠之色立现:“他是我师弟,我看谁再敢吱声试试?滚,都给我滚,该干嘛干嘛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众人表情讪讪,纷纷退出了三进院儿,再没人敢提分地盘儿的问题了。
“二师兄,二师兄......”张小幺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语气中隐隐带着哭音儿。跑到近前,见到被张小憨抱在怀里的人,那双大眼再也忍不住,心疼得落了泪。“大师兄,我知道二师兄的做法有些浑了,可你也不能真下狠手啊!你看看......你看看他如今这个样子,难道你不心疼吗?为什么好好的兄弟非要闹掰,下此狠手呢?”
眼见着大当家的脸色越来越红,甚至有由红变紫的倾向,李澜儿连忙插话道:“小幺妹妹,你误会了,大当家知道轻重,并没有下狠手。再说,你看看他身上的血迹,那都是被二当家扎的。师兄弟本该和睦,他心中自是明白,可面对二当家的咄咄逼人,他又能如何?难道真把库房钥匙给他,让他带人把东西都搬空了吗?做人要讲理,孰对孰错,一目了然的事儿。我相信只要二当家不闹事儿,大当家自然乐得和睦,解除矛盾得看根源,万不能冤枉人啊!”
张小幺听着听着,便收了泪,疑惑地看向一脸郁气的大当家,又扭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阿呆,不觉红了脸,低声道歉:“对不起,大师兄,是我错怪你了!”
“行了行了,还是先把二师弟抬进房里吧!”张小憨见不得小师妹如此,红着脸低头抱起张小歪就奔师父房里跑。李澜儿犹豫了下,也跟着进了屋。
刚将人放到床上,就听到低低的一声痛呼。
“二师兄,你感觉怎么样?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小幺急忙上前,理了理他鬓边的碎发,关切道。
张小歪缓缓睁开双眼,一一扫过屋中几人的脸色,最后定格儿在李澜儿处,幽幽地道:“我想明白了,所有事情都是因你的到来而改变的,你必须离开,否则狼王寨将永远得不到安宁!”
“师兄,你乱说什么呢?这干李姐姐什么事?”张小幺第一个表示反对。
张小憨轻嗤一声:“怨这个怨那个,合着就你没错是吧?李姑娘是师父做主留下的,你难道要违抗师命不成?”
阿呆也走上前一把将李澜儿拦在身后,伸手比划了一通。
“切,你一个哑巴就别瞎掺乎了,若是喜欢那丫头就随她一起离开,两个人爱去哪去哪,反正这寨子里留你也无用!”
阿呆的手缓缓攥紧,双眼恨不得喷出火来。突然身后的衣襟被人扯了扯,后背隐隐有人写字,‘恕’。他猛然回头,见到的是李澜儿苦中带笑得脸,微微摇着头。
心疼,此时的他就是感觉心疼,心疼自己也心疼眼前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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