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呈一时拿不准她的心思,不敢开口打趣她,瞧见一旁初荷正端着个白盅。叶广铎见了就叹气道:“你这外甥女不知道啥时候成了个眼皮子浅的,但凡给我点甜头,必定是有所求的。”
叶凝锦气得跺脚,道:“上次明明是你嫌不换口味,我瞧着这立秋了,用了最新鲜的莲藕给你熬了汤,你却说这样的话。”
叶广铎道:“真的什么都不用问?”
叶凝锦皱眉,撇嘴道:“不问。”
叶广铎笑着对陆呈道:“被你说中了,她嘴硬的时候果然是这副模样。”
叶凝锦瞥了陆呈一眼,气弱了几分道:“我真的没要问什么了。”
“没要问什么,了?”叶广铎特意强调了一下她的断句,看了陆呈一眼,笑道,“看样子,我也觉得不用问了。”
他不理叶凝锦气急败坏的样子,端着碗过了落地罩边道:“十一舅,咱俩还没说完呢!”
陆呈待叶广铎走开了几步,对叶凝锦道:“你……不生气了吧?”
“十一舅哪里看到我生气了,不过是父亲母亲管着,不让我……,”她突然收了口,微微低头道,“哥哥等着你呢,我……我去让丫鬟再端一碗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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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凝锦能感觉到,陆呈一直目送着她离开了翠渲院。再去送汤的事她便让丫鬟做了,火候够了便可,对陆呈她还是能少见面就少见面。
初荷放了床帐,叶凝锦借着小憩的片刻,再度回忆起那天的过程。
其实,不能叫回忆。那件事她从不敢对任何人讲,只自己憋在心里,可却防不住与现实毫无二致的一幕幕屡屡入梦,她每次都要被迫重温一遍。
虽然终于不再做梦后,她可以不去触碰。
但当天她目睹的每一件事、见过的每一个人、甚至每一个人说过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烙印在她脑海某处。
现在,只不过是慢慢将这一切释放出来罢了。
一天释放一点点,总会都想清楚的。
那天皇后借了安城王府后院开游园会。与叶凝锦交好的人中,只有卫陆和宋家姐妹在,施怡等其他人或没受邀,或没到场。卫陆称有其他人要应酬,她便与宋家姐妹玩起飞花令来,输的罚酒。
她输的多,就去了趟官房,再回去却不见那姐妹俩了。她人已微醺,趴在桌上,初荷怕她在这睡了,去寻人给她安排个歇息的地方。
初荷离开的那一会儿功夫,卫陆的婢女昳丽出现在她面前,说是方才碰上了宋家姐妹,帮忙带话请她过去。
那时叶凝锦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又没有防备之心,便任由昳丽带着,就这样被带到了那个房间之中……
叶凝锦猛得睁开眼,身上已浮起了一层冷汗,双手紧紧地攥着锦被。
似乎只留了一点尾巴,她却不敢再往下回忆了。
能抓住那片刻的空隙,看来昳丽一直留意着自己。
叶凝锦的牙齿“咯咯”作响。
不过,那天卫陆只带了昳丽,若是昳丽在盯梢自己,那卫陆身边就无人服侍了,这样未免有些显眼。
惟一不扎眼的方式,就是跟在那天同样到场的华娴公主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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