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周大川教训周玉良,周慧文夫家陈家得知周慧文失踪一事,母子率众闹上门,嚷嚷着要他们交出人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又道周慧文怎会无端端的外逃,定是早在外头有了人、做下不端事情,伤了他们脸面,除了休她之外,还要追究周家责任。
周大川太太这些天早把嗓子哭哑了,见他们不管女儿生死,只顾往女儿头上扣屎盆子,深悔当初不该阻拦女儿离婚,此刻也只能与他们理论,说若姑爷是个好的,谁不安生过日子,偏偏有人不把女儿当人,三天两头往死里打。
此话一出,陈姑爷拍案而起,气咻咻道:“谁打她?谁打她?你们谁看到了?你们纵女背夫私逃,反而说我们不是!天底下哪有这样做妈妈的?”
一时之间,厅内乱成一团,竟动起手来。待周大川赶来,太太发髻散了,脸上被亲家陈老太太抓了两道爪痕,陈姑爷则被儿子周昶打得面青眼肿鼻子流血。
周大川连忙吩咐将两家人分开,再向陈家母子端茶说话。
陈老太太不接茶杯,叫儿子立刻随自己走,临走前扬言法庭上见。
周大川太太嚎啕大哭,埋怨丈夫当初不该瞎了眼看上陈家,更不该糊了心非要女儿留在陈家挨打,如今好了,女儿不知生死,亲家也成仇家。
“凡事总要讲个规矩,我们远清园什么时候有过离婚的子孙?再说,慧文那孩子,抛夫弃母,哪里有半点为人妻人女的自觉!这样的女儿,不要也罢,你也别伤心了,往后,只当她死了!”
这几日,为了女儿的下落,周大川抛下生意不管四处奔波,已经到了极限。而不少亲友听到了风声,旁敲侧击,名为关心慰问,其实想收到第一手八卦,他表面敷衍,内心恼恨不已,恰好又遇上陈家上门闹事,大大折损了面子。
他真的也像陈家母子怀疑的那样,觉得女儿在外头有人了才私自逃跑。
这样的女儿,不要也罢——这不是劝解妻子的话语,而是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一声不吭、毫无交待跑掉的女儿,所作所为不啻于一刀砍在远清园的门匾上。
当她死了,大家都解脱,一切都将回归正轨。
谁知水警那边传来噩耗,他们在下游打捞起一具年轻女子,面目已无法辨认,但看衣服鞋子,与周家提供的有几分相似。
“都是你们逼的,你们逼死我女儿!”周大川太太顿时哭晕了过去。
周大川默然无声,只吩咐周昶去料理。
周昶强忍悲痛,去水警那头辨认,一时也无法认出,但看旗袍,隐约记得妹妹有过这样颜色的旗袍。
无奈之下,他打电话给周玉良,请他前来。
周玉良救侄女出生天,着实得意了几日,见大哥他们像无头苍蝇似的团团转,始终不得要领,虽然怀疑过自己,却被自己三言两语打发了,没查到报社那头去,更查不出慧文的下落,心中越发得意,恨不得给花艇姑娘们编一出戏,让她们唱自己如何足智多谋运筹帷幄。
他跟童友梅联系过了,童友梅把慧文安排住在朋友家宅院里,过一段时日,待她休养好身心,再帮她找点事情做。
此时周昶让他协助辨认是不是慧文,又提起陈家母子如何欺上门,他心头一动,立刻想到了一个李代桃僵的计谋,如此一来,慧文将彻底摆脱陈家的桎梏了。
为周慧文之死,陈家周家闹得不可开交,陈家说是周家教女无方,周家说是陈家残害逼迫,最终闹上了法庭,上了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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