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枭,当你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时候,你就已经不再是你自己了,你多的是力不从心,多的是不能顺遂如愿,你护不住安安。”
齐燕的面容平静,平静的看不出情绪波动。
“陛下,安安以后只会是一个普通人,她不会妨碍任何人的利益。”
他微顿,“若是您真心为安安好,草民求您,放过安安。”
掷地有声的声音让南宫枭眸光一颤。
垂在身侧的手都在颤抖。
他自以为是的对安安好,难道真的不是安安想要的吗?
“大少爷好口才。”
正厅里响起鼓掌的声音。
齐燕看过去,瞳孔微缩。
雷一!
怎么会是他?
“你看到我好像很惊讶。”雷一笑眯眯的说。
“我……”
“对了,要跟我去见一个人吗?他可以解答你所有的疑惑哦。”
雷一抛出诱饵,闪烁着暗光的眸子中夹杂着些许的困惑。
他不清楚那个人为什么要见齐燕。
齐燕瞳孔微缩。
虽然震惊,但是前世的齐燕就是跟着国师大人身边神秘的使者,可能……
他抿紧唇,“好。”
齐燕勾唇一笑,“陛下啊,齐燕和安安的姻缘是天注定的,你没有办法改的,而且就像齐燕说的那样,在皇宫里你是护不住安安的,就让安安呆在民间吧,偶尔你还能来看看。”
“雷一。”南宫枭不满的皱眉。
怎么回事?
雷一耸耸肩,“那个人让我告诉陛下。”
他的脸色变得正经,“齐燕与安安是夙世因缘,前世不得果,今生才有因。”
因果两个字,循环往复,谁也不能逃脱。
南宫枭的脸色变得难看,但是没有再说什么。
雷一抱胸,“请吧,大少爷。”
齐燕跟在两个人的背后,离开了院子。
马车在一条路分道扬镳。
雷一带着齐燕来到一个他很熟悉,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院子。
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国师府”。
深吸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院子清幽别致,与前世的布置没有什么区别。
一样的低调中透露出奢华。
这也是齐燕在重生之后第一次进入国师府。
雷一在前面带路,忽的在一个院子停住脚步,“你所有的疑惑,都会得到解答,进去吧。”
“你不进去吗?”
“我才不要。”
那个老男人难伺候的很,谁愿意伺候谁伺候着,他才不干。
齐燕嘴角抽了抽,紧张的心情被雷一嫌弃的表情清扫一空,他抬脚走了进去。
院子清幽静谧,别有一番风景。
微风在树叶中撞击着,沙沙作响。
暖色的阳光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洒落在身上。
暖烘烘的。
让人格外的舒服。
齐燕深吸口气,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很安静,很整洁。
里面摆着一些书籍,其余的就是很简单的生活用具。
桌子边坐着一个人,慢条斯理的沏茶,氤氲着热气的茶杯被放在对着齐燕的位置。
茶香四溢。
齐燕走近了才看到碧绿色的茶汤清澈见底,没有一丝的杂质。
沏茶人的手艺也很好,茶汤碧悠悠的,没有一点碎茶叶。
“来了?”青年头也不抬的说。
骨节分明,纤细修长的手指捏住白色的瓷杯,好看的手和瓷杯一个对比,好像瓷杯的质地都变差了不少。
让人有种瓷茶杯配不上他的手的错觉。
齐燕犹豫一会儿,坐了下来。
“竺昔使者。”
“你果然认识我。”竺昔的唇角挂上清浅的弧度,眼神是齐燕没有预料到的笃定。
齐燕愣了一下点点头。
“我让齐燕叫你过来,实际上是为了两件事情。”竺昔放下茶壶。
“两件事情?”他能有什么地方帮助到竺昔使者的吗?
“是的。”
竺昔说,“第二件事情和第一件事情的关系很接近,所以我先说第一件事情。”
“请说。”
“你是重生的吧?”竺昔的语气非常笃定。
直勾勾的眼神盯着齐燕,让他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只得闷闷的点头。
竺昔勾唇,“确切说,你也不是重生的。”
“什么意思?”齐燕愣住。
“世界上哪里有推倒重来啊。”竺昔感叹一句,慢慢的转动着茶杯。
连接近于神的玄苍都不能做饭时间逆流,一个不过是窥探到冰山一角的普通人类,又怎么可能逆天而行?
齐燕无意识的收紧拳头。
“意思就是说,你不是重生的。”竺昔似笑非笑。
“那我是……”
齐燕顿住。
那我是什么?
难不成这将近十年的时间都只是他前世死前的一场水中月,镜中花?
竺昔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开口。
“你相信三千世界吗?”
目光幽幽,看不清楚他是看向什么地方。
“三千世界……”
竺昔低头轻笑,他端起盛满了茶水的杯子,“你说我会不会摔碎这个杯子?”
齐燕被竺昔突然转移话题搞得有点儿懵,试探性的说,“不会。”
竺昔摇摇头,放下了杯子。
“当我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也就产生了两个选择,一个是摔碎杯子,一个是没有摔碎。”
“这也就意味着在刚刚的一瞬间诞生了一个全新的世界,那个世界的我,刚刚摔了杯子。”
他又笑,“你说若是我刚刚摔了杯子,我会被烫伤吗?”
齐燕直勾勾的盯着氤氲着热气的瓷杯。
“加上一个附加条件后,又诞生了两个世界,一个世界我摔了杯子,被热水烫伤,一个世界我摔了杯子,没有被烫伤。”
“这,就是三千世界。”
他站起身,望向窗外的方向,“三千世界相伴而生,每一个世界都会因为某一个选择发生分裂,向不同的方向延伸出去,出现不同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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