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吃惊的还有李纲这位学堂老先生,本来听下人报,今日钱府的马车开往学堂,本以为是方晨这小子终于胡闹完,准备安心读书了。
岂料,今日只来了钱谦一人。
课堂上,李纲忍不住问道:“钱谦,汝之兄长何在?”
钱谦起身道:“回先生,兄长言,无以能教,不如不学。”
“狂妄!”李纲怒道:“他是说老夫教不了他?”
钱谦并未落座,而是继续道:“是。”
李少英急道:“先生,钱谦不会说话,你请息怒!”
钱谦意外看了对方一眼,没想到他会为自己说话。
以往,李少英在钱谦眼中,说是仇敌也不算错。除了言语上的比拼外,还经常对自己拳脚相加。
二人关系比之一般同窗还要差上三分,为何他要为自己辩解?
以李少英的身份,再联想到先生,钱谦心中猛然生出一个想法。
“闭嘴!”李纲瞪了李少英一眼,后对钱谦道:“这几日你跟在他身边求学,长进了不少。”
钱谦恭敬有礼道:“兄长所授,乃为世间真理,谦愚笨,所学不过十之一二。”
“老夫考校与你,可应否?”李纲很清楚,方晨之所以不来学堂,并非真的看不上他。而是另有原因,只不过那个臭小子,不怕他把钱谦也赶出学堂吗?
见钱谦不复往日怯弱,他倒想看看,钱谦究竟从那小子身上学到了什么。
“请赐教!”钱谦十分自信,心中更是默默为自己打气,不能给兄长丢脸。
李纲正想开口,突然想起前几日陈默来寻他,便问道:“老夫近日来得知一词,名为担当,你能为老夫答疑否?”
钱谦起初有些担心,若是先生找古籍问他,该如何作答。
当他听到这个问题时,紧张感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几日每每与兄长交谈,必有所得,尤其是“担当”二字,兄长不止一次讲给他听。
“回先生,为人子之责为担当,为一方父母官亦为担当,上至朝堂百官,下至平民百姓,皆有担当。顾家养子,父为担当;忠肝义胆,臣子担当;学堂授课,先生之担当......”
李纲抚须,面部抽动,熟悉他的李少英一眼便看出,自家爷爷十分欣赏钱谦的回答。
同时,心中也生出了一丝好奇,钱谦的兄长,究竟都教了他什么?
短短七日,竟会是钱谦变做他人,不复往日之怯懦。
“那老夫问你,学子担当,又该如何?”
钱谦答道:“修读圣贤,借书养志,明心敬德。”
“那你兄长,可有担当?”
李纲很快便抓住了钱谦的漏洞,在钱谦答出“担当”一词时,便想出了追究之言。
钱谦丝毫不曾紧张,因为在李纲开口之初,他就想到对方会有此问。
多亏了兄长这几日,一直在教他用心思考,待人处事皆有迹可寻。
钱谦面色恭敬,垂手道:“兄长之担当,授谦以业,助谦明德。”
李纲点头,钱谦说得有理,依照他先前之言,这足以被称之为担当。
随后又问道:“老夫再问你,慧而不书,敏不好学,何以求取功名?”
钱谦面色一僵,先生这是在说,自家兄长聪慧不学书,白白浪费了天赋。
“回先生,子不言兄之过,兄长才学,倍与谦。谦不知其深,更不知其浅,先生何以判定兄长心有功名二字?”
李纲一愣,钱谦继续道:“兄长昨日,带谦去了县外一处将军庙,先生可知?”
“未知,此庙有何不妥?”
钱谦叹气道:“非是不妥,而是兄长留下的学业,谦至今不曾想通,正想请教先生。”
李纲道:“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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