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西赢了道衍三子,笑着对他说:“道长承让,那彩头不知是否还作数?”
道衍摸着胡须笑道:“不知贫道这里有什么物事让小施主青睐,只管取了去便是。”
秦念西立即接到:“别的我也不想要,只想请道长把那道家练气的吐纳之法教教王家哥哥练一练。”
道衍法师立时眼前亮了一亮,只他还未说话,王三郎却脸色大变,立即说道:“妹妹不可,道长殚精竭虑为我治病,我已感激不尽,岂能觊觎道长师门秘法。”
道衍见他如此,加上这段时间相处,知他性格端方,家教甚严,必不会如此学了那吐纳之法,便摇头笑道:“这吐纳之法原也算不上什么师门秘法,不过是固本培元强筋健骨的一种吐纳方法,本是我道家学医行灸者入门之法,于小施主倒是大有裨益。不过若小公子要学,不若自行赢我老道一局便可。”
秦念西立时从棋盘边站了起来,把子都重新放回匣子中,然后示意王三郎赶紧过去开始,见他只站在边上苦笑,立时说道:“王家哥哥,你快点啊,莫要等到道长改了主意,就悔之晚矣。”
王三郎听得两人如是说,便笑着摇头道:“反正我也下不过道长,只怕到时候让妹妹空欢喜一场。”
秦念西却说:“王家哥哥与我下了这许久的棋,也见了我与道长对弈,还是那句话,乱拳打死老师傅!”
王三郎想了想,倒是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像秦念西那般顺势而为,因势利导,于是便认真照着秦念西的路子和道衍法师对弈了起来。初时还不太适应,到得后来却渐入佳境。
王三郎本就于棋道颇有见地,只因经验欠缺,于道衍略差,这番用得秦念西的路数,一得要领便立时占了赢面,最终竟真的胜了道衍二子。等数完子,王三郎才想起这局棋上有彩头的事,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道长莫怪,这,这棋,我本……”
道衍却大笑道:“小施主无须介意,贫道输了便是输了,自当说话算数。”
王三郎却摇头道:“这却是胜之不武,再者……”
秦念西却急道:“王家哥哥,道长都不介意,你怎如此拘泥。”
王三郎看着秦念西那满眼期盼,那拒绝的话竟再也说不出口,只嗫喻道:“如此,便多谢道长,多谢秦家妹妹了。”
道衍笑道:“不妨事,倒是今日这棋局,让贫道得益良多,日后定要再好好向两位小施主讨教。”
当日晚膳时,明夫人听得道衍法师输了棋的经过,望着一脸苦笑的儿子,边开解他边想起秦念西那个古灵精怪的模样,竟有些失神。
南风吹过窗楹,不知从哪里带来不知名的花香,远处的天空上,像打翻了颜料罐的云,五颜六色,渐渐隐匿到黑暗里……
第二日清晨,王嬷嬷自城里回来,带回来两个消息。
一是秦幼衡秦大人已经愉快地上任了,过得两日即将开始他的一个差使,去辽东宣旨,要去几个地方,这一去一回,至少也得大半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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