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南王世子看着眼前这小丫头转身就走,急急在后头跺着脚喊着:“你你你,爷没让你走,你竟敢……”
六皇子拿折扇捅捅他道:“别喊了,走都走了,看把人喊来,说你欺负一个孤女,等外祖母知道了,你猜会怎么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是我家祖母,还能向着那小丫头不成?”
六皇子瞥了他一眼:“那要不你试试?”
广南王世子从鼻子里哼出了声,想说什么,最后却只甩了甩袖子道:“算了,爷不和一个小丫头计较。”
六皇子只从后面看着他,神色间有些说不清的意味。
当日夜里,秦念西翻来覆去,有些难以入眠,总觉得这一去有一种天高海阔的自在,却又有些淡淡的惆怅,说不清从哪里来,却有些心绪难平。
夜阑人静,只能听见风儿吹过山林的沙沙声,待得模糊浅寐,直觉刚闭眼,赵嬷嬷已经来叫起了。
天还没亮,道衍亲自做了道场,送了灵棺出去。因身份和辈分的原因,老太妃几人皆不能相送,只聚在大殿前高阶之上,远远看着赵嬷嬷抱着秦念西上了马车,出了山门……
秦念西隔着帘子看着山门越来越远,人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最后竟至看不清,秦念西才放下帘子,由着嬷嬷帮她脱了外面的麻衣,睡了下去。
广南王太妃和长公主与明夫人往回去了太妃院里,正叙着伤感,王三郎身边的乳娘遣了小丫头急急来传话,他突然发起了高热。
明夫人只连忙施礼告退,急得三步并作两步往回走,一边又遣人去请了道衍。
王三郎最近一直有些郁郁寡欢之意,昨日连话都说得少,阿念来辞行时,应是还躲着哭了一场。
明夫人知道儿子是心绪难平,却没想到突然会发热。
道衍急急过来给王三郎把了脉,沉吟了许久,才问得明夫人:“小公子日常是不是鲜少发热?”
明夫人点头道:“因他素日身体不好,家里都很注意,确实极少发烧。”
道衍却是捻着胡子道:“依贫道看,这应当不是什么坏事,反而是那原先若有若无的一丝生机有了蓬勃之感。”
明夫人极其疑惑:“这却是为何?”
道衍虽不能确定,内心却有些喜悦,轻声解释道:“大约是近日这些医治有了效果,夫人莫急,待贫道先来施一回针再看。”
道衍先帮王三郎顺着经络做了一通按摩,又施了一回针,待取了针下来,细细把了脉,沉吟着开了一个方子,急急让婆子随道童去观中药庐抓了药来,煎了给王三郎服下去。
过得半个时辰,王三郎的烧果然慢慢退了下去,人也清醒了过来。
道衍又细细诊了脉,面上露出一丝喜色,微笑着对明夫人道:“三公子已经无碍了,经了这一回,这身子反而还要强了些。”
明夫人听得道衍如此说,当下松了一口气,只有些惊讶问道:“这却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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