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今日送粮而来,却是满载而归,怕不得钱大人要数落陈某了。”
陈主簿叹气苦笑,眼中却格外清明,看着眼前这些百姓,心中难免生出些许惆怅。
“若每村都能如此,陈某便是空跑几趟又如何?”
因为这句话声音比较低,方晨并未听清“主簿,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感慨而已,方郎可曾读书?”
“仅识字而已。”
“若是有机会,我教你四书五经。”
“那真要劳烦主簿了。”
“哈哈,应该的。你既来了吴县,便是我吴县人,不必太过客气。”
还想多聊,却被方九爷告知,鱼汤煮好,可以吃饭了。
陈主簿以及同行的衙役们,每人都分上了一大碗鱼汤,以及满满一碗鱼肉。
捧着一大碗鱼汤,陈主簿并未着急张口吞咽,而是将碗中鱼肉尽数挑给方晨。
“主簿,我吃不下这些。”
“没事,你要长身体,多吃些才好。”
不由方晨拒绝,陈主簿碗中的鱼肉,尽数“挑”给方晨,这才停手。
美滋滋喝了一口鱼汤,陈主簿笑道:“人间极乐,非此莫属!”
方晨心中多了几分好奇,面前这位主簿,带给他的感觉实在太奇怪了。
身居主簿一职,相当于后世的县级领导。
为人书生气十足,却不见傲骨外露,与人交谈,和善如风。面对平民百姓,不显官威,甚至言语间还带着几分客气,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官吏?
看不出半点官员的模样,说是小吏,却也不见小吏那般奸诈嘴脸。
喝完了鱼汤,陈主簿随地坐下,面对方晨眼中的好奇,轻笑道:“方郎可是奇怪,我这主簿为何行事如此古怪?”
方晨点头,“你和我想象中的官吏,截然不同。”
陈主簿听后哈哈大笑,笑声十分爽朗。
“莫非我是那奸诈嘴脸,搜刮民利的官吏,方才能如你所想?”
方晨尴尬一笑,颇有一种被人拆穿的感觉。
陈主簿继续道:“大宋难,百姓难,官家更难。我等有志之士自当报效于国,腹中学识尽用于民。唯有百姓安,方才能天下安。”
这一刻,方晨愣住了。
“陈主簿......你是哪一年穿来的?”
“什么?”
“额,没事......”
他还以为碰到“同行”了,如此先进的思想,广阔的胸襟,实在让人无法想象,他竟是小小一主簿?
看到陈主簿,方晨总感觉看见一位“大公无私”的有志先烈一样。
陈主簿很想伸手去摸方晨的脑袋,想必手感一定不错。
看着四周正在品味“大餐”的百姓与衙役,叹气道:“若非钱大人,陈某早就饿死在家中,更别提能有今日这般。”
“知县大人?主簿多有提及,莫非这位钱大人有何超乎常人之处?”
“若是想听,我便与你说道一番。”
“洗耳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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