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郎根本不曾移动半分,死死盯着方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方晨又看向吴道理,“你想送死,还要连累别人?种家军流的血还不够吗?种家死的人还不够吗?我从坟墓中爬出来的时候,你为何不曾跪倒在石碑之下?”
吴道理没听懂,方晨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
但是他知道,少将军不想重建种家军,是因为不想在看到种家军流血了。
如果种家军的血流尽了,该怎么办?
陈默迟疑道:“少将军,你知道种家军冢何在?”
所谓的坟墓,所谓的石碑,不外乎证明一件事。
那就是种家军留有军冢,种家军并不是完全消失在这世间。
方晨冷哼一声,“是啊,我怎能不知。就在军冢之中,却摆着一块石碑。上刻:灭钟家军者,完颜宗翰!”
吴道理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慌了什么。
“他怎敢如此?败军之将,若非援兵怯战,置我种家军有死无生,他有何颜面自称灭了种家军?我还活着,我还活着!”神色癫狂,吴道理起身咆哮。
随后在方晨冰冷地注视下,吴道理才没有继续发疯,强迫自己将情绪收敛。
“少将军,非是我等强迫你,只是...只是不愿心中那一点火,灭了...灭了啊......”
方晨拉开自己胸口,对吴道理道:“那你何不给我一个痛快?我难道不是种家军的逃兵?送我下去,也好叫种家团聚,彻底消失在大宋!”
陈默赶忙拦住方晨,“少将军息怒,吴县尉不过心急之言,绝非本意。”
而他身后的吴道理,晃了晃身体,跌坐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口污血。
见此情况,方晨不好再讲,让陈默照顾好吴道理,自己则找了一处矮凳坐下,双手抱头,蜷曲着身体。
等陈默安顿好吴道理,再来寻他时,发现他依旧保持着原状。
“少将军,吴叔只是气急攻心,找医者看过,并无大碍,养几日便能康复。”
方晨心中愧疚减去不少,抬头问陈默,“我错了吗?”
陈默苦笑,就近坐在地上,也不怕染脏了衣袍,“少将军自然无错,少将军无论做什么选择,我等只会遵从,不能横加干预。”
“可......”
“就像吴叔说的,我们都不希望种家军消失。大宋需要,百姓需要,种家军不仅仅是一支军队,他更是我们这些普通人眼中的半边天。”
二人随后又聊了几句,方晨准备离开,嘱咐陈默,“找人照顾好他,过几日我再来看。”
“我送少将军。”
“免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他只想帮他们做些什么,他并不想成为他们的信仰,这对他而言,何尝不是一种枷锁?
为什么那么顽固?
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行吗?
如今南宋,能打仗的将军不在少数,何必抓着一个种家不放?
现如今高宗掌权,手中有岳飞就不用说了,还有张俊、韩世忠、刘光世,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走出吴家不久后,方晨一拳打在路旁的树上。
“你怎么在这?”
身旁多出一人,钱大人?
方晨刚想开口,被钱有为拦下,“来看吴县尉?本县也是听闻他这几日病了,想着过来看看。”
“大人,我......”方晨苦恼,本来吴道理没病,如今却因为自己真的病了。
“有什么苦恼?也罢,今日便不看他吴道理了,我带你回家。”
说话间,钱有为走到方晨身前,随后扭头看向方晨,“还等什么?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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