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至此,余贵案已基本明晰,余家众人神色皆是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鸦雀无声的前厅只有毛县令咕咚咕咚的喝水声。
万宁声音骤停,不由地多看了毛县令几眼。
毛县令却不觉尴尬,喝了水后慢悠悠收起了水囊,然后正襟危坐,目光移到万宁脸上,似乎再等万宁继续说下去。
万宁便继续道:“就这样,余富离开,小船起火,余贵尸身被焚。
若不是尸检发现余贵是死后被焚,一切都会按照余萍的计划进行着。
因为这个意外,官府介入调查,余萍一时间无法实行下一步计划。
大火过后,众人皆以为死的是余富,只有余萍和南絮知道死的是余贵。
南絮立即改变计划要陈妈妈等人搅乱余家,渔翁得利。而她特地告诉我余萍身世,以余富绝不会嫁出余萍为由让我相信,那日所见绝非余富。
她们的不谋而合,确实在最初彻底扰乱了我们查案的思路。
直到后面老宅命案频发,往事逐渐浮现,调查才重新走上了正轨。”
“老宅这边的案子都是南絮指使陈妈妈、芰荷所为,这一点我们已经知晓。”余驰叹了口气,插嘴道。
“是的,驰郎君,老宅这边的案子布局和实施的是南絮、陈妈妈和芰荷,但事实上……”
万宁停顿片刻,似乎思索了一会才说道:“事实上,老宅的案子余萍是全程目睹了作案过程。
迎着众人不解的目光,万宁解释道:“余萍对余家的恨早已从余富、余贵延伸到了所有长辈。
若不是他们造的孽,她的生母、外祖父还有孩子也不会有这样的遭遇。
所以,她怂恿余富在艾氏回老宅的途中去看余骁,是想让余富为她接下去的计划背锅。
而她接下去的计划,就是杀死余常、余安,然后嫁祸给余富,让这些她认为有罪的余家长辈都赎罪。
她扮做下人悄然潜入余家老宅,伺机想要动手。
事情的发展却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
从芰荷搬运老太太尸身,到藏身棺材,再到杀害余常,这一切让躲在暗处的余萍无比震惊。
但他们对余家人的杀戮正好免得她动手,至于陈妈妈她们为何如此,余萍相信万宁他们肯定会查出真相,她只要静观其变即可。”
“四郎君,不知你是如何知晓余萍去过老宅?”毛县令忽然打断万宁的话,出声问道,“是余萍临死前所言?”
万宁抬眸看向毛县令,注视着他的目光中闪烁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探究。
她回道:“毛县令,您可记得我们在老太太的嘴边找到一缕头发?”
毛县令点点头,道:“记得。我们当时怀疑这是搬动尸身之人留下的。
后来证实是芰荷搬动了尸身,那根头发应该就是芰荷的吧。”
万宁摇摇头道:“不,芰荷是黑色的直发,而那根头发明显卷曲,它其实是余萍的头发。”
毛县令眯了眯眼,脸色变得晦暗不明。
万宁继续道:“此事在余萍自焚那日也得到了证实。
大家想一想,在那灵堂之后能够躲人的也就棺材里和供桌的下面。余萍潜入灵堂后躲在供桌下,本是想趁着余常和余安进内凭吊时动手的,却不想芰荷把老太太的尸身塞了进来。
供桌下面空间小,余萍为了不被老太太的尸身推到灵堂之外暴露,只能紧紧挨着。不经意间,就留了头发。”
万宁语气平淡,并没有刻意渲染当时的可怖情形。
但众人还是能想象出余萍和老太太的尸身紧挨着的可怕场景,神色都变得不自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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