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穿着深色军装的黑脸男子,骑在大黑马上。
他长着一张大黑脸,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拿着盒子炮,指着前方几个下乡的路口,朝身后一百多穿军装的队伍吼道。
“都给老子听好了,那些不交粮的顽固份子,你们就用枪坨狠狠打,要是有要粮不要命的货色,你们就杀鸡儆猴,县大爷说了,每个村给三个名额,谁敢不交粮的,就从这三个名额里面杀!”
后面顿时一阵附和声,齐齐开始整装队伍,人人肩上都挂着崭新的长枪,整齐的军装,左右一看,还真有几分悍兵气势。
黑脸汉子说完,又朝身后几个骑马的中山装男子瞥了一眼,随即看上其中一人,此人正是田福贤。
田福贤连忙带着讨好的神情上前,语气恭维地说道。
“杨连长,白鹿原的事,何县长和您说了吧!”
黑脸汉子一脸不屑地看了田福贤一脸,随即哼了一声喝道。
“几个刁民而已,白鹿原我亲自带队,我要把白嘉轩的尸体挂在他们祠堂前,让那些好好刁民看看!”
田福贤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连连点头。
黑脸汉子有些不满地看了田福贤一眼,随即大声呵斥道。
“还不快带路!”
田福贤连忙答应一声,唯唯诺诺拍马上前,朝前方一个路口走去。
黑脸汉子随即拍马跟上,身后一百多人兵分三路,从前方三个路口分开,每一路人都有如同田福贤这样的带路狗腿子,众人朝其他村落奔去。
黑脸汉子这一路人马人数最多,足有五十人,分成两队,跟在他们身后,
实际上,这黑脸男子,还真是见过血的,是那县大爷拖关系,直接从省里拉回来的队伍。
没办法,县大爷也知道,自己能不能升上去,就看这次收粮了,要是办得漂漂亮亮,这点打点费用自然不在话下。
田福贤带着黑脸汉子一行人,一路直奔白鹿原,从县城到白鹿原上,足有五十余里,这道路弯弯曲曲,众人到了大中午,才远远看到原上的麦田。
在这金黄相间中麦田里,这一行人,隔着几里路,便已经被人发现。
不过黑脸汉子显然也不怕被人发现,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朝白鹿原进发,他骑着黑马,热得一边解开衣扣,一边拿起水壶灌水。
在麦田的农户,看到远处的黑影,老远就有人奔去报信了。
白嘉轩接到报信后,眯着眼朝前方看去,果然几里外,便看到一群黑影朝白鹿原奔来,这距离起码还有五六里路,白嘉轩也不急躁,随即目光朝五指山方向看去,那边好像没有任何动静。
一旁鹿三不停地催着白嘉轩赶紧出去躲躲,眼中的急切和焦急显得急不可耐,白嘉轩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喝道。
“急啥呢?一群丘八而已,那群猴子,我训练半年,还真以为是吃干饭的呀?好戏才刚刚上演,走吧,回去吃油泼面去!”
白嘉轩说完,把汗巾往肩上一挂,晃晃悠悠朝村里赶去。
一路上,不少白鹿村的村民前来,到了村口,他身边已经围满了人,众人眼中的担忧和害怕全在脸上,但是每人手上紧紧地拿着镰刀和锄头,带着期待的眼神看上白嘉轩。
白嘉轩觉得挺有意思的,这群农民如果没人组织,就是一盘散沙,而要是有人团结他们,他们敢拿着镰刀和锄头和那群拿枪的丘八拼命,这就是华夏的农民。
白嘉轩尽管对五指山上那群猴子有信心,但是为了掩饰身份,自然也得做做样子,他随即大手一挥,朝众人喊道。
“大家都听我说,每家每户出一名劳动力,把锄头镰刀拿好,都在村口路边守好,要是那群丘八敢进村,就用石头和镰刀招呼他们,他们不给我们活路,我们也别让他们活了!”
众人眼中带光,发出震天欢呼,齐齐开始行动起来!
有了白嘉轩这一年来的洗脑和示范,这群农民也有了主心骨,自然都会听白嘉轩的话。
实际上这世间任何事,都离不开利益二字,这群农民抗税,也尝到了甜头,看着别的村,都卖儿卖女了,也只有白鹿原还有点余粮,这眼看丰收在即,大伙好不容易有点盼头,自然想得到更多,这人之常情。
最关键还是在于有白嘉轩这胆大妄为的组织者,才让这群散沙如同有了水泥似的,被结成了一块,硬如坚石。
话说五指山那边,早在两个小时前就开始下山行动了,这次自然是郑芒带队,一行二十二人下山行动。
这二十二人,都是训练超过半年的孩子,年龄都在十二岁以上,最大都已经快成年,经过半年的营养摄入,还有高强度的训练,这群下山的孩子,完全看不出曾经都是皮包骨似的体格。
他们每人都训练超过两百发子弹,不敢说百步穿杨,但是也超过这个时代大部分专业的士兵,其中还有几个身手好的,还被白嘉轩开了小灶,身手或许比郑芒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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