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春明看着这大爷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了,连忙停止抖脚,身形一顿,站直身子,凑到他面前,丝毫不顾对方防备的情况下,凑到他耳边,语气平缓又认真地说道。
“黄五爷,我“借”的也不多,就二千块吧,你要是给我呢,今天我们就交个朋友,如果不给呢,那你的养老钱,我也得给你拿走,懂不?”
黄五爷听到这隐隐约约的威胁话,双目如电,如同扫描机似的,半眯着眼看着韩春明,仿佛在打量这小伙子是真有本事,还是真有毛病。
韩春明任由老头打量着,他到想看看这黄五爷是否真如其人,一般当贼王的人,怎么也得有一双好眼睛,能洞察人心,如果连自己有没有本事也看不出,这指不定就是老眼昏花了。
黄五爷看了韩春明好几秒中后,终于叹了一口气,脚步收回,随即朝韩春明拱了拱手说道。
“请问小兄弟尊姓大名?”
韩春明心里哼了一下,这老家伙,还想算后账?
不过他也不在乎,神情一正,也拱了拱手,正色道。
“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敢作敢当,我姓程,名建军,人称军哥,五爷,借不借,给一个话!痛快点!”
看着韩春明正色的模样,黄五爷再一次半眯着眼,看了一眼韩春明的眼睛,可他看到的,却是一股浩然正气,这年轻人仿佛刚刚说的话,一点也不假。
而且这年轻人仿佛真有一种说话算数的豪迈之气,这让黄五爷怎么也看不懂,难道这叫程建军的年轻人,真这么大胆,连自己的报复都不怕?
韩春明见这老头屁事还真多,上前一把搂过对方的肩膀,他明显感觉到对方身形一震,随即便恢复正常。
黄五爷被韩春明搂着,身形也低了一寸似的,态度终于不再刚刚的高深莫测了,恢复一个正常老头的形态了,他随即脸上带着讨好的微笑,朝韩春明说道。
“建军小兄弟,我黄五爷服了,既然小兄弟您有困难,我自然义不容辞,您在外面稍等一下,我这就给你去拿钱!”
韩春明见老家伙终于知趣了,这才松开他的肩膀,笑呵呵地点了点头。
看着老家伙进了屋,韩春明也知趣没有跟进去,万一这老家伙在里面设有机关,中了道道,那也麻烦。
他也量老家伙不敢反悔,这种江湖小道,他虽然看不顺眼,但是也没行侠仗义的打算,干掉一个黄五爷,还有千千万万个黄五爷出现,大环境不改变,没啥用。
过了几分钟后,黄五爷提着一个用报纸抱着的东西,悄悄走了出来,左右看了看,随即把纸包递给韩春明说道。
“小兄弟,幸不辱使命,这里是两千块钱,我们今天就当交朋友了,希望小兄弟也能见好就收!”
韩春明接过纸包,掂量了一下,也不打开点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把他放进挎包,随即笑着上前拍了拍老头肩膀说道。
“好说好说,山不转水转,以后五爷如果需要我的地方,随时招呼一声,今天也不早了,就不打扰五爷吃晚饭了,那我走了哈!再见!”
说完,韩春明把挎包往肩上一摆,大摇大摆朝外走去。
韩春明这客套话说得一点诚意都没,连地址都不留,老头想招呼,也没地方招呼呀!
背后的黄五爷笑眯眯看着远走的韩春明,仿佛就在送别一个晚辈似的,待韩春明的身影彻底消失,黄五爷才笑容渐渐淡出,脸上浮现一抹贼王该有的阴冷气质。
他背着手,站了许久,最后从口袋掏出一枚口哨,缓缓走了几步,对着前面的几栋筒子楼前。
老头拿起哨子,放进嘴,吹了起来,他的哨音很有辨识度,仿佛在吹一个什么曲子似的,短短十五秒过后,就彻底停了下来,吹完转身便走。
韩春明背着挎包,缓缓原路返回,路过一道围墙的时候,他朝围墙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嘴角带着笑,也不理会,朝着公交站方向走去。
韩春明走后,围墙后面冒出一个小年轻,此人正是刀疤脸,他此刻神情郑重,脸上表情复杂,脸上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疑惑不解。
刚刚的那一幕,他可是亲眼看到那个军哥和自己干爹黄五爷见面的全过程。
他印象中那个对自己人都狠辣不留情面的干爹,今天竟然很和气似的从房间里拿出钱交给那个军哥,那一幕有些颠覆他的三观,明明两个人啥事也没发生,可为啥,干爹完全没有任何反抗?
当年他和他干爹过手的经历,现在还深深刻在他脑海中,自己的手都还没从口袋抽出,干爹的刀片就已经割断了自己的裤腰带。
甚至在他大腿内侧还留了一道印记,当时他什么都没感觉到,只感觉下身一凉,随即才想起刚刚可怕的一幕,顿时浑身颤抖,要是对方真想对自己下死手,估计自己脖子早已经被割断了。
而且他可还知道,附近那几个筒子楼里,就有他干爹四个干儿子,而且那些干儿子,可个个都是狠角色,就连他,也只是垫底的角色,可干爹竟然啥动作都没做。
这太不正常了,也太不可思议了!
刀疤脸就算想破脑袋也不通,因为他道行还太浅。
好比他当时遇到韩春明的时候,看着韩春明把他们几人带到偏僻的地方,如果是黄五爷,早就察觉不对,不敢跟过去了,可刀疤脸,完全察觉不到危险,凭着人狠话不多的态度,直接硬怼。
结果自然是说最狠的话,挨最毒的打!活该!
韩春明可不管自己这一下会惹什么事,在他看来,这黄五爷这种货色,不管他在他自己的圈子里名声有多大,在自己眼中,都是偷鸡摸狗之辈而已。
和自己动刀?
和自己比速度?
呵呵!
不过这黄五爷看人还是有两把刷子,做人也懂得取舍,自己只是稍微说道几句,对方就认怂了。
也好,省得自己麻烦,现在自己有了这两千块钱,也能省不少事,而且这个年代,两千块钱,无疑是一笔巨款了,自己省着点花,能花好久了。
韩春明一路坐到站,直接下车,飞快跑到附近榕树下一个修理铺前,二话不说,直接从修理老头那,买了一辆八成新的组合二八大杠,花了一百块钱,骑上单车,直接朝四合院驶去。
骑上单车的滋味,那是一个字,爽。
仿佛回头率都多了不少,到了家门口,韩春明推着车,喜笑颜开,朝大院走去。
刚进中院,就见后院方向,程建军正从里面走了出来,两人正好打了一个照面。
程建军看到韩春明推着的自行车,也是一愣,随即上前左右看了看,带着好奇问道。
“春明,这是你买的?”
韩春明点了点头,拍了拍那紧实的黑色座位,笑着说道。
“还行吧?花了一百块钱买的!”
程建军一听这话,连忙带着疑惑问道。
“这就奇怪了,我说你才第一天上班吧?怎么就能买得起自行车了?你那里来的钱呀?”
韩春明却是神秘一笑,凑到程建军耳边说道。
“秘密!”
说完,推着车,笑着就朝自家走去,只留下有些狐疑的程建军。
程建军看着一脸得意的韩春明已经进屋,顿时哼了一声,随即转身便朝自己屋里走去。
韩春明突然从哪里搞到一辆自行车,这让程建军气得不行,他随即想到自己刚刚去苏萌家的事,顿时气消了一些,嘴角也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自言自语似的嚷嚷道。
“韩春明,韩春明,等我把苏萌搞到手,到时让你大吃一惊!”
程建军刚刚去苏萌家里,是告诉苏萌一个大好事,他爸在少年宫搞了两个招工名额。
苏萌给孩子们当幼教老师,而自己负责教钢琴和维修,到时苏萌带着孩子们听着自己弹奏钢琴曲子,在美妙的音乐中,自己高大伟岸的形象,深深折服苏萌,从此两人过上比翼双飞的小日子,而韩春明只能在深夜痛苦。
程建军想到这个画面,就激动不已,无法自拔!
韩春明刚回到家,就被自己老妈沉着脸,询问单车的事。
韩母对自己这个小儿子可是一清二楚,兜里有几分几厘,那是清清楚楚,这单车在这个年代可是高档货,家庭人均还没有一辆,自己这儿子突然推着一辆单车回家,这能不让韩母奇怪吗?
而且韩母从小对韩春明的教育就是绝对不拿别人一分钱,她生怕韩春明在外做了坏事,在外面偷车,这个年代,偷车的小偷也不少。
韩春明到了家,才想起这一茬,这理由还真不好找,毕竟就算自己花一百块钱买的,这一百块钱也是大钞呀。
韩春明在脑海中转动了零点零五秒后,随即想到一个借口,他连忙偷偷摸摸把老妈拉到自己睡房,神秘地从自己床边柜子里,掏出一个陶瓷罐说道。
“妈,上个月,我不是从西祠口买了一对陶瓷罐吗?前些天我遇到一个老头,他正在收购官窑的陶瓷罐,我今天拿了一个过去,卖了一百块,这刚好买了一辆自行车!”
韩母听到韩春明这话,有些吃惊地从韩春明手中拿过陶瓷罐,有些惊讶地问道。
“这不就是一个普通花瓶吗?这么值钱吗?”
韩春明听到老妈这话,连忙正色道。
“妈,这叫文物,现在很多有钱人,甚至国外都有人收藏这些,很多人和我们黑市买菜一样,在暗地里买卖这些东西,
我不是一直跟关老爷子在学这些东西吗?前面你给我的零花钱,我不是经常花完吗?都是买这些玩意了,这一对陶瓷罐,我五块五毛钱买的,结果一只就卖了一百块,你说值不值钱?”
韩母听到韩春明的解释后,这才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韩春明身上的确从来都是光溜溜的,每次问他,也是随便找一个理由搪塞过去了,现在听到儿子解释,韩母还真信了八分。
韩春明见老母亲已经半信半疑了,连忙凑到老妈耳边说道。
“妈,这事,你可别乱传,现在买卖那玩意被抓到要坐牢的,我也是看上班每天坐公交车,太费时费钱,还不如自己买一辆车,这样也方便很多不是。”
韩母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即一把抢过韩春明手里的陶瓷罐,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么值钱的东西,你毛手毛脚,玩意摔碎了怎么办,我找一个箱子,好好给你捡起来。”
韩春明眉开眼笑点了点头,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终于把这个谎圆回去了,看来以后还得在古董上好好专研,这玩意还能偶尔用来当借口。
韩春明不知道的,自己从八里庄走后,黄五爷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许久,最终还是沉着脸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晚饭过后,各家各户都开始做运动的时候,黄五爷那身后的筒子楼里,陆陆续续走出四男一女五个人,几个男人看上去,三十到四十出头的都有,而剩下那个女的,看模样,反而像是十七八岁。
少女面容白皙,皮肤细腻如水,鼻子不像汉人那么扁平,反而有些挺立,再配合那最少一米七的身高,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如果韩春明看到这美女,第一反应就是,我靠,这妹子有点像热巴呀,而且这妹子模样没有热巴的硬朗线条,反而有着汉人的柔和,的确算得上是极品美女了。
少女模样看上去有些像混血儿,在这个年代,很少看到混血儿,而且少女脸上如寒霜似的,一脸生人勿进的气质,让人下意识避让三舍。
周围四个男人,也正是如此,见到少女出现后,下意识远离对方好几米。
几人仿佛很正常似的在小区散步,方向不同,结果却都是一样的,最后各自汇集到那黄五爷的平房中。
黄五爷这平方面积还不少,除外面一间屋外,里面还有一个房间,里面只有两张椅子,和一张床。
几人到了黄五爷屋里后,很自然地进了里屋,很快,外面一片漆黑,里屋亮起一盏五瓦的灯泡。
黄五爷正赫然坐在椅子上,半眯着眼,仿佛在闭目养神似的。
四个男人进屋后,都带着畏惧的神情,挨着墙站立在一边,反而最后进来的那位少女进屋后,径直走到另外一张椅子前,很随意坐下,随即架起二郎腿,看着黄五爷,等待他的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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